变化发生在他们十岁的时候,这一年合欢儿已经有了小成,需要接受门派内更精深的功法了。合欢堂堂主为合欢儿找来了五个男奴,让合欢儿在他们身上练功。
合欢堂钻研的是男女合欢之术,练功讲究的自然是阴阳调和,男女搭配。不知怎的,这个消息被弁庆知道了,正在门派中练功的他直接冲了过来,将合欢儿练功的那几个男奴全部杀了。
弁庆的理由很简单,合欢儿从小和自己结了娃娃亲,除了自己任何的男人都不能碰她。
谁都不知道,弁庆小小的年纪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大人的事情,或许是合欢儿太优秀了吧,或许是弁庆一根筋太执着,反正他认准的事情不会变。
之后为合欢儿练功的几批男奴又相继被弁庆杀死,合欢堂堂主无奈,干脆让弁庆成了合欢儿练功的引子。
你没看错,弁庆其实和合欢儿早有关系,所谓的处子之身,完璧无瑕啊都是假的,合欢堂合欢术练至大成,怎可能是完璧无瑕之身。
两人小小的年纪就共同领悟男女合欢之术,合欢儿还好,她练的就是这门功夫,弁庆阳刚的身体正是她所需,功法日渐精深,容貌越发靓丽,随着年纪长大而出落的美艳动人。
弁庆不一样,弁庆练的是烈弓堂功法,他是个杀手。杀手讲究的是静心养气,稳准狠地刺杀目标。自从成为合欢儿练功的引子之后,弁庆不单单本门功法生疏了,而且身体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变得格外消瘦。
想想那些被榨干的男奴就知道,继续修炼下去弁庆会成为什么样子。
虽然他努力坚持,可是继续下去早晚有一天会被活活榨成人干,总归是受不住了。
于是某一天夜里,弁庆逃离了合欢儿的居所,逃离了合欢堂。他逃跑的时候非常狼狈,三更半夜衣服单薄,满身的汗被风一吹立刻感冒了。回到门派内睡了三天三夜才好转,要知道仙人是不得病的,一旦生病都是内部出了问题,很可能九死一生。
弁庆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从此之后再也不敢出现在合欢儿面前,练什么男女合欢之术了。
可是他又不放心,毕竟合欢儿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又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弁庆是真的喜欢对方的。
于是他开始藏在暗处偷偷观瞧对方,当看到合欢儿又要用其他男人练功的时候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张弓搭箭就把那几个男奴射杀了。
往后的日子一直如此,合欢儿不能与任何男人亲密接触,一旦被弁庆看到了,那个接触合欢儿的男人一定活不过当天。
弁庆是烈弓堂最出色的暗杀者,他善于潜行,善于弓箭。对于神出鬼没的他合欢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合欢堂堂主为此多次找到烈弓堂堂主协商,可是对方也拿这个资质优越的弟子没有办法。
从此之后,合欢儿每次练功都只能躲在合欢堂特有的密室里,在那如同监牢一般的铁盒子里放纵自己的阴阳合欢之术,其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一开始合欢儿还想找弁庆谈谈,后来她越来越讨厌弁庆,甚至恨极了弁庆,找到各种方法要致弁庆于死地,可惜对方实力太强都没有成功,直到叶飞出现。合欢儿从叶飞身上看到了杀死弁庆的可能,经常纠缠叶飞希望弁庆以叶飞为目标,造成两人的互杀,她的计划本来成功了,却没想到最后时刻叶飞将弁庆救了。
昆仑山特有的热风吹卷,皓月当空照耀,燃烧的火堆不是为了取暖,而是让空气中的潮湿稍稍降低一些。
弁庆幽幽醒来的时候,看到叶飞坐在自己身边,合欢儿坐在火堆的那一头不说话。
“你为什么要救我?”弁庆气息很弱,毕竟烈弓堂的功法善攻不善守,被叶飞从身后捅了一剑已然流血太多了。
“你和合欢儿的恩怨我都知道了,想要从中说个和,你同意吗。”叶飞象征性地往火堆里添着柴火。
“没什么好说的,合欢儿本是我弁庆的妻子,又与我有过肌肤之亲,我该对她负责。”
“兄弟,恕我直言!合欢儿这样的女人你管不住的,她的一生当中不可能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两人的关系就像是手中的沙,抓的越紧,漏的越多,甚至产生怨恨。
晕倒之前的事情你应该有些印象吧,合欢儿毫不留情地向你挥剑,证明她对你的恨已到了何等炽烈的地步。”
“你是要夺我所爱吗。”
“兄弟,不是所有人都将合欢儿当成宝的。合欢儿接触我,是为了利用我杀死你,我敢说你死之后她再也不愿理多看我一眼;而我接触合欢儿,则是要利用合欢儿去见她的师父,我有事要和合欢堂堂主商量。”
“你说真的?”
“我答应合欢儿充当六天的保镖,却没答应为她杀人,所以在最后时刻救了你!救你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同时敬重你的手段,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一统魔教的旅途刚刚起步,不能直接把烈弓堂最强的弟子杀了,由此得罪了烈弓堂。”
“持有王证的人进入昆仑山,果然是为了教主的位置啊。”
“当然。”
“可惜我不会支持你的,更不能帮助你。”
“不需要,你只要不给我捣乱就好。”
“至于合欢儿。”隔着火堆,弁庆望向对方,目光之中有着深深的期待,可惜合欢儿将头撇向一边。弁庆苦笑,“我放不下他。”
“兄弟,听我一句话吧,你这样每天纠缠着对谁都不是好事。合欢儿能够利用我杀你,也可以利用其他人,每天被自己的心上人怨恨,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如果能放下我早就放下了,我的心被她伤透了,也只能孤独的舔舐伤口。”
“你为什么不试着修炼合欢派的法术呢。”
“合欢派的法术我不喜欢,因为我的心里只有合欢儿一个人,再也装不下其他女人。”
“你这是何苦!”
“我爱她。”
“爱我?你管这叫爱?”合欢儿终于开口了,一肚子的怨气,“三更半夜丢盔弃甲的逃跑像个逃兵一样也叫爱?不敢靠近我,怕我吃了你也叫爱?时时刻刻看着我,像是看管犯人一样也叫爱?我看你最爱的是自己吧!如果真的爱我,就应该为了我牺牲一切,哪怕身体被掏空又能如何!你更爱的是自己的事业,是自己的前途,是烈弓堂的功法,却又不愿意放过我。其实我早就想明白了,你之所以杀死所有接近我的男人根本不是想继续跟我好,而是怕我将你不行的事情说出去,你怕丢人!”
“合欢儿!”弁庆向她伸出手,可惜身体无力马上倒下了,倒在火堆旁止不住的咳嗽。
合欢儿站起了躲得远远的:“我说的不对吗!你为什么不敢接近我,为什么那一天突然逃走,你敢不敢告诉叶飞你逃走时候的狼狈样子,你是怕我在别的男人面前嘲笑你,让你抬不起头来,所以才一直监视我再杀人灭口对吧。
你这个虚伪自私的小人。”
“合欢儿。”弁庆又一次伸出手,声嘶力竭。
“你已经不中用了弁庆,已经被累坏了,看你那瘦巴巴的样子,承认吧!”
“合欢儿!”
所谓旁观者清,听合欢儿如此一说,叶飞想想还真有可能。
弁庆如果真有能力,不会说始终藏在暗处不敢见合欢儿。他肯定是身体有什么隐疾所以再也不出现了,可是又担心合欢儿将他的隐疾说出来,所以把所有接近合欢儿的男子全部杀死。
表面上是因爱生恨,其实是出于保护自己隐私的目的。
看来真相之下还有真相啊。
“合欢儿,你给我住口,住口!”弁庆心虚地望向叶飞,他的目光进一步加深了叶飞的判断。其实叶飞早就觉得奇怪了,因为弁庆的身子骨实在太弱了,像他这个级别的高手不可能被自己从身后捅一剑就伤的没办法治了,服用仙丹都不能立竿见影的好转。
事实证明,可能弁庆身子骨就是弱,大概与早年被合欢儿掏空了有关系。他确实非常善于进攻,可是底气已经不足了,根基由于合欢儿的事情而衰弱,一旦受伤就不容易好。
“原来如此。”看到叶飞的脸上坏坏的笑容,弁庆羞愤难耐就要当场自杀。
合欢儿哈哈大笑:“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虚伪爱面子的男人!担心我将你的难言之隐说出去,从而一直以爱为名监视我,残忍的杀死所有与我接近的男人。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弁庆!”
“不管怎么说,他应该是爱你的,对吧弁庆!”叶飞阻止了弁庆自杀的行为,向他微笑,“别做傻事,不值得。今天终于把话说开了,以后也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弁庆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合欢儿了,听我一句。”
“我不是因为……”
“停!男人没必要撒谎,爷们一点。”
弁庆终于低下头不出声了,叶飞笑意更甚:“作为交换条件,我叶飞将以大夫的身份医治你,帮你恢复男人的雄风。”
“你说什么!”弁庆和合欢儿同时大惊。
“其实你的症状我早就看出来了,体虚多汗,恢复力差,都是肝肾透支的症状,大概是年纪太小就被合欢儿糟蹋导致的。但是并非无药可治,是你这些年始终遮遮掩掩地耽误了病情,今日只要你答应不再纠缠合欢儿,我保证将你医治好。”
“你说真的?”弁庆终于不再掩饰了。
“说到做到。”
“我信你。”
两人说话的时候,合欢儿的表情变得怪怪的,目光在弁庆身上上下扫视,像是在垂涎。撇开身体强弱不说,弁庆绝对是个大帅哥。
叶飞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对她说:“你的歪脑筋就不要动了,弁庆即便调理好了身子也再不能近女色,更不能靠近你,否则肯定还会变成渣渣,而且是最渣最渣的那种,连药渣都比不上。”
“切,你在胡说什么!”合欢儿戳之以鼻。
“就这么说定了,五天之内将你调理好。”
……
叶飞和药人学了整整八年的医术,这八年时间除了每天给身边人诊病,还要费尽心机地医治药人身上的顽疾,长久的锻炼将叶飞的医术磨炼得相当高超,否则也不能研制出仙界少有的顶级丹药。
大夫讲究的是望闻问切,看了弁庆的病情叶飞就在疑惑,弁庆身子骨弱的不正常,体内肯定是早有病灶;听了合欢儿的话才恍然大悟,弁庆的顽疾在于肝肾。
肝是解毒的,肾是排毒的,叶飞几乎可以想到弁庆早年为了满足合欢儿,一方面透支肾脏,夜夜操劳;一方面服用不靠谱的丹药强行增加体力,导致肝肾进入虚弱状态。
本来肝肾的恢复力很强,只要看看大夫就能够调理过来,可惜弁庆实在太爱面子,生怕被别人看出自己的隐疾,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导致身体瘦巴巴的,抵抗力极差。
连续两天,叶飞每天为弁庆施针一个时辰,再为他药浴一个时辰,接下来的时间让他静养。
之所以没有用丹药调理,因为丹药是各种药材的集合体,药草本身可以治病也具有一定毒性,吃多了丹药会导致肝肾负担加大。叶飞通过施针打开弁庆全身的毛孔,再让他药浴将药性通过肌肤透入他的身体,两天时间一到,弁庆的面色已经好转很多,肌底的黄色褪去不少。
如此神奇的药效令弁庆百感交集,跪在地上向叶飞叩头,直呼:“在世华佗,大恩大德以命相报。”
千万别觉得他的行为很夸张,想想男人的尊严是什么,想想对男人而言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为什么皇宫中的太监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一辈子被人瞧不起。
想明白了这些,就知道弁庆为什么对叶飞感恩戴德了,可以这样说,叶飞不仅打开了弁庆的心结,也给了他第二次生命。
本来弁庆对叶飞的态度还是劲劲的,现在直接将叶飞视作恩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弁庆身体转好,合欢儿也是乐开了花,狐目之中放射出妖艳贪婪的光芒,水波一样的眼神止不住的在弁庆身上流连,这个男人本来是她最钟爱的,可惜日后闹地不可开交。
弁庆却开始躲避她,开始厌恶他。叶飞说的没错,弁庆之所以不让其他男人接近合欢儿完全是自尊心作祟,他生怕合欢儿将自己身上的隐疾说出去,每当有男人接近合欢儿,他都在想象两人在偷偷地议论他,议论他的身体,所以将合欢儿身边的男人全部杀死。可能他确实喜欢合欢儿,但更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
这些年过来,特别是这两天的事情,合欢儿的行为伤透了弁庆的心,弁庆已经看出来了,在合欢儿眼里他就和那些用来练功的男奴没什么区别,完全就是工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即便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好处。
两天过来,合欢儿对弁庆越来越感兴趣,时不时地靠近他嘘寒问暖;弁庆则距离合欢儿越来越远,恨不得与她再也不要相见。
合欢儿在他身上讨了个没趣,又将目光放在叶飞身上,可是叶飞已然知道她的本性,对于合欢儿自然也是绕道而行。
合欢儿在两个大帅哥那里都吃了瘪,可是她的脸皮是真的厚,继续对他们狂轰滥炸,似乎在她眼里强扭的瓜才是甜的。
到了第三天药浴结束的时候,弁庆已然感受到自己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又一次对着叶飞深深叩拜下去。
夜里两人躺在房顶上聊天,从弁庆口中叶飞知道了很多魔教的秘密。
原来魔教虽有两宗三堂之分,但魔教教主大多数来自于蚩尤堂,这是因为蚩尤堂的功法最容易得到王剑九龙的认可,而只有拥有王剑九龙的人,才能获得和蜀山一战的力量。
由于蚩尤堂盛产教主,所以堂口非常隐蔽,坐落于群山之中,即便是威势无双的炎真都不敢随便触犯蚩尤堂的威严。传说,蚩尤堂堂口虽然没有建设在昆仑山地穴之中,可是门内有一条地道通向地穴,可以从中汲取炎力为己所用。蚩尤堂最出色的弟子到了一定年纪就会进入昆仑山地穴,在其中闭关,等到出关之时已可胜任教主之位。
蚩尤堂功法驳杂,与蜀山的仙术有些类似,以五行相生相克的法术为主,与专长暗杀的烈弓堂和专长魅惑的合欢堂完全不同。
蚩尤堂人除了尊奉魔教的教典还有着自己的规矩,行事低调有原则。近四十年,由于出身蚩尤堂的水君月弄丢了教主王证王剑九龙,导致蚩尤堂在魔教之中有些抬不起头来,他们便干脆关闭堂口,脱离了教派事务,对于炎真的胡作非为听之任之,只要不过分打压,就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蚩尤堂中潜藏着不少高手,炎真当年想要敲打敲打他们,没想到反而吃了亏,自此再没有干涉蚩尤堂内部的事物。
至于烈弓堂,弁庆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烈弓堂专长暗杀之术,门人修行的仙力与寻常的仙力不同,这种仙力宁静厚重,发动的时候也不会产生剧烈的能量波动,适合暗杀者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