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好久不见。”沈腾面色不善。他的皮肤和沈飞一样黝黑黝黑的,眉毛粗长,短发向上立起,如同雄鸡的头冠,脚上穿的鞋后跟很高,行走的时候发出金铁摩擦的声音,“你现在为十一皇子做事?”
沈飞沉了沉,坦然道:“烈皇子雄心壮志,年少有为,是最适合沈某辅佐的人。”
“皇室斗争,兄弟相残,你明知道我想让你来大皇子这边,与我一起辅佐皇子殿下,互相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却偏偏投奔了大皇子的死敌,难道想看到罗刹族存活于世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与几位皇子们一样互相敌对残杀吗!”沈腾往前伸出手指向沈飞,愤怒地呵斥。他的指关节粗大,中指上带着一枚亮晶晶的戒指,戒指被不明金属打造成火鸟腾飞的样子,看来沈腾对于火鸟真的非常喜欢。
“前辈,您误会我了,沈飞绝没有与您敌对的意思,大皇子与烈皇子也绝非是死敌。”
“不是死敌?开什么玩笑!你可知道烈皇子与真皇子的母亲同是当今贵妃玲如意,你又是否知道大皇子的生母是当今皇后娘娘,而玲如意与皇后娘娘是彻头彻尾的敌对关系,她们的子嗣自然也将施展浑身解数致对方于死地。”
“沈腾前辈,您稍安勿躁。晚辈既然执意辅佐烈皇子,自然对他的身世有所了解,皇子殿下确为贵妃娘娘玲如意的亲子,也确实与真皇子是亲生兄弟,可是,他与真皇子的关系却并非和睦,与大皇子的关系也并非是死敌,刚好相反,在未来一段时间里,两位皇子殿下只怕要互相帮助扶持才行。”
“痴人说梦,我看你还没有睡醒吧。”
“前辈,且听我慢慢道来。”当下,沈飞将之前与烈皇子分析过的帝国形势,未来一段时间内主要竞争对手是真皇子而非大皇子的总体方针阐明,娓娓道来,有理有据,可惜沈腾的面色仍然没有丝毫转暖。
等到他一番话说完,沈腾马上反驳道:“那又怎么样!又能怎么样!斗败皇子真以后呢,还不是要与大皇子争夺帝位,还不是要进行一场血雨腥风的较量,我问你,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可愿意成为我的内应,帮助大皇子登顶帝位。”眼见沈飞沉默下来,一言不发,沈腾语气更加强烈地说道:“还是了,就知道你不肯,那还需要说什么,你就是冥顽不灵,想要和我拔刀相见,想要我罗刹移民同室操戈喽。”
沈腾言之凿凿,斥责沈飞,后者头痛不已,他早料到会如此,也因为此才会害怕重见对方。
沉吟许久,方道:“沈腾前辈,晚辈记得你当初说过,辅佐皇子殿下,是为了有朝一日夺取他的一切,如此一来,辅佐的人究竟是谁并不重要,你说呢。”
“呵呵,烈皇子自小从军,怎会任由他人摆布,他日就算登基,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既然如此,你要如何夺得他的一切。”
“前辈,将宝压在两个人的身上,总归取得王位的概率更大一些。”
“真是冥顽不灵。”
“前辈,同为罗刹遗民,晚辈深知前辈不愿意同室操戈的良苦用心,晚辈也绝不会做出任何危害前辈的事情出来,请前辈放心。但是,人各有志,晚辈认为比起大皇子,十一皇子拓跋烈更适合辅佐,更有可能登顶帝位,晚辈接受师命,为传道而来,不可置师命于不顾,还请前辈多多见谅。”
“我问你,是师命重要还是亲情重要,是你的传道伟业重要还是我罗刹一族的深仇大恨重要。”
“都很重要。”
“看过了?村的惨况,还能说出如此话来,我也真是佩服你了。”
“前辈!”
“不必多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语罢,沈腾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腾空而起,头也不回地往天上去了。
“沈腾前辈!”沈飞欲言又止,手往天空中伸去,想要抓住对方却最终放弃,重重地叹息一声“哎,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你说的对吧!不过你放心,同为罗刹族人,我沈飞是万万做不出伤害你的事情出来的。”
……
翌日,辰时,一道圣旨传入青州,圣旨言:宣十一王子拓跋烈入长安晋见!
终于到了进入帝都的日子,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也没有给出具体的地点,跪在地上的烈皇子久久没有起身接旨,直到大太监刘元咳嗽了一声道:“王爷,接旨吧!”拓跋烈方才上前接旨。
等到拓跋烈接过了圣旨,刘元尖声尖语地道:“王爷,奉旨进见这是好事情,怎么看您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拓跋烈连连摇头道:“总管您误会了,进宫面圣本王怎会不高兴呢,是太高兴了才心生感慨,这一路走来历经坎坷,如今总算能够进入帝都,本王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刘元道:“王爷路上受了不少的苦,杂家早有耳闻,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爷这次回来,肯定要领受赏赐了。”
“借刘总管吉言。”拓跋烈一边拱手,一边将钱票送入刘总管手中,“以后在父皇面前,还望刘总管为本王多美言几句。”
“放心,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