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兰早早进了帐内,其实就是想等独孤臧。
这次崔季明北上, 只带了独孤臧。张富十和一部分军队被调去吐蕃一代护送朝廷的商队, 董熙之则要去参加如今再一次在洛阳附近开展的军演。
独孤臧也是个二把手, 考兰好几次想找他也不成, 只得找理由去给崔季明送吃送喝的时候瞄上两眼。崔季明感慨万千:“真是白养了, 你会关心我吃喝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今儿就来了三趟, 还不是为了我。”
然而独孤臧却并没有怎么和他说话。
考兰心想,装什么啊!
有一小部分军中的老人, 跟考兰也挺熟的,知道他去跟独孤臧住了, 就猜测是季将军被圣人施压, 只能把最心爱的小妾送给好兄弟。
然而就这样考兰却还三天两头找季将军,还同时跟独孤将军眉来眼去的。
脑洞比碗大的群众们早已脑补各种三角戏码。
考兰哪里知道, 崔季明更压根懒得解释。
今日一扎营,他从妙仪那边跑过来,直奔独孤臧这里, 却扑了空。难得他表现的主动一些,独孤臧却跟躲着他似的……
搞什么啊!
他一会儿在那铺在地上的毯子被褥上打滚,一会儿又掏出独孤臧留在屋内的角弓, 装作西北望射天狼。待到独孤臧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脱了鞋子,裙子快拧到膝盖上头,瘫在他的被褥上打着哈欠快睡着了。
独孤臧晃晃悠悠打着酒嗝回来了, 他这样级别的将军,自然是单独有营帐,他回来往自己床铺上大字型一摊,才感觉好似撞到了谁,被窝里一声痛呼。他迷迷糊糊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一只脚已经蹬在了他下巴上,差点把他踹飞出去。
独孤臧从床上滚下来,坐在地上,迷茫之间就要去拔刀,紧接着就听到某个声音骂道:“拔刀啊!有本事你跟老子打一架!”
他一下子酒醒了一半。
考兰盘腿坐在床上,冷笑:“你都喝的回来不知道睁开眼看看?”
独孤臧忍不住有些怂了:“你躲在被子下头,谁知道。你过来干什么?”
考兰听了这后半句,不乐意了,嘲讽道:“行啊那我就不过来了!早知道我就压根不去找三郎说什么要随军!你这么不愿意见我,干嘛还请我回去啊!”
独孤臧连眼神都不敢强硬:“你急什么啊,我这是个疑问句。”
考兰这才躺下:“过来找你玩。”
独孤臧这才脱下外衣,随便往地毯上一扔,坐到床上来。考兰偏头:“不知道给我带点酒喝?”
独孤臧把他往里头推了推,自己也累得不行,甩开胳膊躺下:“你不喝的时候都那么疯,再喝大了还得了,跑出去裸奔,谁受得了。”
考兰使劲推了推他搭在他肚子上的胳膊,独孤臧暗暗用力,他有些推不动,直接弓身用牙咬。
独孤臧被他咬的痛叫也不放开手,往里侧身,瞪眼:“咬掉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考兰挑眉,不说话了。
这会儿谁也不说让谁走了。
独孤臧佯装昏昏欲睡,翻了个身,把皮被一扯,将两个人蒙头盖住,人也凑过去好似要抱着他便睡过去。
考兰蹬腿要把皮被扯下来:“这玩意儿一股骚味,整天被带在行军中,也没见着有人洗过,臭死了!”
独孤臧装睡不说话。
考兰蹬他,他也不理。
独孤臧就装死,考兰却可永远都不是个安生性子,他开始伸手去摸独孤臧的腰,独孤身子一抖,仍然不睁眼。
考兰就开始抓住他衣服往上掀了。考兰只见过崔季明后背,这几年光有他给别人露肉的时候,甚少见别人露给他看。独孤身材很好,他一向是知道的,于是上下其手一番,倒也有亲近的感觉。
独孤臧不停的把衣服往下拽,考兰直接上来咬他的手,他无奈收手,任凭这个一遍摸一边骂他脏的混蛋玩意儿拱来拱去。
他忍不住把手搭在眼睛上……这是要做的意思?
在军营里?
就考兰这种比谁都会□□的,这不就是找事儿么?
虽然崔季明身为女子,但军中不让带女子进来显然就昭告了某些禁令。
不过崔季明自己不也让圣人进军营好多次么……
然而独孤臧心里有些更微妙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和考兰之间的状态有些对不上,或者说考兰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考兰对于自己的过去一字不提,崔季明认识考兰有几年了却也知之甚少。
独孤臧只知道考兰曾经在陇右道,跟吐谷浑灭国之后的那些慕容姓的落魄贵族混过,后来被他们转手送给了突厥,也谋杀过现在突厥可汗的长兄夷咄。
他也听崔季明给他透露过几句,考兰少年时期被喂过一些药,已经不会再长高了……甚至寿命也受到很大影响。
考兰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他纯粹是过一天是一天的态度。
独孤臧想着想着,却有些走神了,只感觉自己绕了一圈绑在后腰上的裤带被一双手解了,他还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某人一双说是细瘦却又没少拿过刀拿过板斧的手钻进去了。
独孤闷哼了一声,一把拽住了考兰的手腕。
考兰却笑了,动作野蛮的像是把象拔蚌从壳里拽出来似的一阵揉搓……
独孤一把扣住他肩膀,想把考兰生吞活剥了的心都有。
然而他动作很快又轻柔下来,一条腿从他那身揉的不成样的侍女裙子里探出来,攀在他腿上。
跟独孤这种和军中均大多数人一样的菜鸟而言,考兰的水平确实可以上天了。独孤脑子里已经全懵了,考兰却忽然动作僵了一下,停了下来:“我忘了你喝酒了……”
他收回手来,独孤臧没反应过来:“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考兰翻了个白眼,一脸没兴致的样子:“喝酒起不来你不知道么?”
独孤……还真不知道。
他翻身就背对他,甚至作势爬起来干脆就走了,独孤一把按住他,急道:“你来了都是为了这个!”
考兰:“都是大人了,咱俩都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还能聊什么?”
独孤臧:“你就躺着就很好啊!快躺下!”
考兰:“得了吧你,还装不认识我呢,军中就你要脸,三郎都不要脸了是吧!”
独孤臧瞪眼:“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考兰指着他:“哎呦哎呦还要跟我急,我认识她多少年呢!”
独孤臧只得道:“我……我没想着你来,喝的有点大。可还有你呢。”
他说罢,直接就从后面抱住考兰。
考兰却僵住了一下。在两人上次争吵大闹之前,他几乎是从善如流,他知道对于别人的动作该有什么样的反应,那种为了求生也罢,为了得到利益也罢的训练深入骨髓,他知道这时候该笑了,该喘息了,该抚摸回去了。
但是独孤不想要那样,他自己也不太想要。重拾那种态度,令他自己也作呕,但真正应该怎么做,套路学的太多,他没法从手段中整理出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