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总得来说,老牛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们所处的这片区域是凤城有名的三流大学城,方圆几十里内覆盖着七八所三流高校,有姚冰倩、陈小练他们所在的财经学院,也有九格格所在的艺术学院、黑猪所在的服装学院,还有美术学院、管理学院等等,整个一技校大杂烩,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社会底层人员。
可想而知,这样的环境有多混乱。各个学校之间打来打去也很正常。这样一来,学校有个镇得住场子的天就特别重要,否则就会像服装学院一样,被艺术学院欺负得头都抬不起来。
据说服装学院的学生,都不敢穿自己学校的校服在外面晃荡,否则必然会引来一番拳打脚踢。
陈小练刚上大一,虽然在本校已经拥有足够响亮的名气,但在外校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如果贸然登天,恐会引来一些不测。
老牛说得入情入理、丝丝入扣,让人忍不住点头称是。但他提出的建议又有点太扯,竟然让陈小练继续供着吴刚,等个一年半再登天;陈小练这暴躁脾气哪能容忍得了,当面驳斥老牛也有情有可原了。
我还在考虑着有没有其他折衷的法子,老牛和陈小练就已经杠上了。自从陈小练进来。就没给老牛这个上上任的天有过好脸色,不仅三番五次地不尊重他,这次更是指着老牛的鼻子挑衅起来,老牛这哪能忍受得了?老牛虽然已经退隐,但在学校仍旧自命不凡,将自己当作太上皇一样看待,否则这次也不会跳出来为吴刚做主了。
老牛的脾气就是再好,也容忍不了陈小练这么堂而皇之的挑衅。他终于怒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着道:“瘸子。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吗?!”
老牛只是骂人,并没动手,说明他只是想吓唬吓唬陈小练,想利用自己的威慑力压制陈小练。
但陈小练依旧不吃这一套,他的脾气本就火爆,再加上旁边还有个我,更加让他无所忌惮。陈小练更加直接,猛地抄起一盘菜来就往老牛脸上砸去,嘴里还骂着:“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既然退隐了就老老实实缩着,又跳出来干嘛,还真把自己当太上皇看啦?我告诉你,我就是这个学校的天!”
那时一盘鱼香肉丝,随着陈小练的怒吼,一整个盖到了老牛的脸上,从眉毛到嘴巴,全部挂着肉丝。老牛彻底的愤怒了,他在这个学校四年,显然还没受过这种待遇。他疯狂地咆哮一声,接着就把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了,盘子、碟子、杯子顿时哗啦啦摔了一地。
毫无疑问,这是要开打的节奏。
但第一个冲上来的不是老牛,而是绞肉机。
据说这个绞肉机是老牛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当然要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其实从我们坐下开始,到老牛和陈小练谈判,这个绞肉机自始至终都瞪着我,目光里满是挑衅的神色,我不知道老牛是怎么和他形容我的。以至于让他对我有着如此盛的怒火。
绞肉机裹挟着一身杀气,最先朝着我们这边冲了过来,看得出来他确实有几分本事,常年的打拳经历让他浑身上下充斥着骇人的气势,如同风卷残云一般迅速冲来,仿佛真能把人给彻底绞碎。
不过可惜的是,在我眼里看来仍旧未能脱离“普通人”的范畴。
跟随在绞肉机身后的是老牛、吴刚和老牛的两个心腹,他们同样自信满满、底气十足,觉得绞肉机一定能够绞杀我们。绞肉机冲在最前,是当之无愧的先锋,他踩着满地狼藉,瞬间就冲到了我的身前,一只硕大的拳头狠狠朝我的面门击来,凌厉的拳风瞬间扑向我的面庞。
我把姚冰倩往后扯了一把,提防她被误伤,然后随意地提起拳头,和绞肉机的拳头撞在一起。
虽然我很了解自己的实力,但陈小练和狗熊并不了解,他俩看得出来这个绞肉机很强,所以也很为我的处境感到担忧。二人站在我的身边。随时准备支援上我一把,但是仅仅一拳过后,一声凄惨的叫声就响彻整个包间。
当然是绞肉机的叫声。
绞肉机不光叫了,还面色痛苦地飞了出去,一飞就飞了三四米远,撞到墙上才摔下来,捂着自己的胳膊嗷嗷惨叫,似乎整条胳膊都断掉了。
一时间,包间里所有的人都傻住了,跟随绞肉机准备冲杀上来的老牛、吴刚等人也站住脚步。错愕地看着躺在地上惨叫着的绞肉机,简直不敢相信他们花了大价钱请来的高手会是如此不堪一击。
包间里面,一时间除了绞肉机的叫声,再无其他声响。过了一会儿,角落里才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是姚冰倩在鼓着掌,她兴奋地大叫着,甚至还跳了起来。
“王巍,你太棒了,我简直要爱死你了!”姚冰倩的模样像极了一个看到偶像的小粉丝。
说来也怪。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女生总是喜欢打架厉害的男生,难道这样才显得有男人味儿?或许,这就能够解释那些混子身边为什么漂亮的姑娘比比皆是了。
姚冰倩的一声大叫,也唤醒了包间里其他发呆的人。老牛和吴刚等人意识到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慌慌张张地就想往门外跑,但哪里还来得及,陈小练最先扑了上去,一拳揍向满脸皱纹的老牛。
别看陈小练是个跛子,动作倒是出奇的快,出拳的力道也相当骇人。到底是陈队长的儿子呢,武力值还是相当不错的,一拳就把老牛给揍飞了;我觉得今天晚上就是没我,他也能轻松搞定这个局面。
而狗熊,三拳两脚就把吴刚和剩下两人给打飞了。
狗熊之前被吴刚打得挺惨。现在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抓住吴刚像玩弄一只鸡仔似的狠揍。陈小练则狠狠踢着老牛,一边踢还一边骂:“我让你多管闲事,让你多管闲事…;…;”
而我,则叼了一支烟,慢悠悠地走到绞肉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