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述忽然间灵光闪现,自己做为一家之主,当然有临机决断之权,既然怎么安排都不妥当,就得变被动为主动,换个思维考虑问题。姜述在侍婢欢天喜地的祝福声中,先进了王异房间,挑下她的盖头,喝了交杯酒,附耳向王异嘀咕一会。
黄月英为夷妾所生,生得与汉女不太一样,三国时代常人看来,她并不符合大众审美观。黄月英大婚之前来给周氏请安,见诸妻生得皆十分美丽,内心不由十分自卑。此时她头顶盖头,耳朵始终留意外面动静,她与诸女同时进门,当然希望姜述先与她洞房。听附近新房不断传来祝福声,黄月英自卑心顿时发作,情不自禁落下两行珠泪。
忽然听到门口随嫁女婢欢天喜地的祝福声,黄月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迅速擦干眼泪,扶正盖头,端正坐好。姜述抬步进门,走到黄月英身前,隔着盖头看不清相貌,但从身材来看,不似东方女子这般弱不禁风,而似西方女子丰满匀称。
史书说黄月英是丑女,大家女子即使貌丑,估计也不会惨不忍睹。姜述方才诸房走了一趟,出了一身汗,酒意逐渐消散,想到黄月英为史上著名丑女,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当初与刘表合计之时,说起黄家想起才女黄月英,随即想出联姻这个借口。既然入了洞房,即使再丑,也要用平常心看待,绝对不能伤人的自尊心。想到这里,姜述调整一下心态,强挤出一丝笑意,颤抖地掀开黄月英的盖头。
盖头揭起,姜述笑容变得十分僵硬,良久没有做出反应。并不是黄月英的丑陋吓坏了姜述,而是黄月英的美貌让姜述欣喜若狂,心态反差太大,一时无法适应。
传言中的丑女黄月英,在姜述看来却是美极了的混血儿,栗色卷发,皮肤白皙,倘若配上蓝色眼珠,肤色再白一些,就是正宗的西方美女。众人传说中的丑女,原来只是不符合三国时期的审美观而已。
姜述反应过来,见黄月英神色黯然,知道刚才神态让她有些误会,笑道:“月英,今天洞房花烛夜,我们还是初次见面,彼此并不熟悉,所以有些拘谨。来人,端上酒来。”
美婢端上一个茶盘,上面摆着两个小酒杯,姜述拉着黄月英站起身来,拿起一个酒杯递到黄月英手中,道:“我们先喝了交杯酒。”
黄月英本来有些伤心,今见姜述和颜悦色,并无任何不悦或厌恶的神色,芳心稍微安定一点,大着胆子直视姜述的目光,姜述并未回避,两人目光相对,不由会意一笑,陌生的感觉顿时消失。两人按照规矩喝了交杯酒,姜述拉着黄月英的玉手,笑道:“月英,今夜新娘太多,我不能留在这里,随我去主卧室。那边**榻很大,我们大家今夜同**同榻,免得厚此薄彼,大家心里不舒服。”
黄月英不由一怔,良久没有回过神来,作为一个少女,即使别人说她丑,她也有自己的自尊。单独与夫君洞房,就让人羞不可抑,集体与夫君同房,这如何使得?
姜述并没有勉强她,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吻了一下黄月英略厚的樱唇,笑道:“我敢保证,你在诸妻之中,身材是最好的。我不勉强你,你今晚若不过去,我明晚过来陪你。”
黄月英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对她而然,姜述就是天上的神仙,即使心存梦想,也不敢奢望能嫁给他为妻。直至有一天,父亲喜笑颜开地回府,对她说道:“景升大人做媒,将你许给齐侯为媵妻。”
黄月英永远记得当初内心的那份狂喜,似乎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她快乐了很多天,直至离开襄阳时,才从母亲牵肠挂肚的眼神里,读懂了离别的哀愁。前天父亲送她来到洛阳,嘱咐她很多事情,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有嫁为人妻,才会真正明白父母伟大无私的爱。
去不去?黄月英一时犹豫不决,与夫君其他妻子一起洞房,是多么羞愧难当的事情。夫君的其余妻子会去吗?若与别的女人一起侍奉夫君,会不会显得自己丑陋?
黄月英虽是女子,但满腹经纶,才学不亚于男子,若非事关自己,所谓关心者乱,她或许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案。因为她饱读诗书,所以能够读懂姜述所作的诗词,优美的诗句,美丽的意境,姜述的名字早已扎根在她的心里。还有漂亮的新字体,她琢磨数年,不知用秃了几支毛笔,才略微摸到一点门道。
姜述自九岁论道开始,他的谈话经常被有心人纪录下来,传抄或者印刷。黄月英闺房里存着大量稿件,都是姜述这些年的大作或是谈话记录。黄月英对姜述的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她不懂政治,但懂文学,好格物,越是琢磨姜述的讲话记录,越觉得姜述学识博大精深。
黄月英痴痴地想着,忽然福至心灵,将侍婢唤进室内,问道:“其余诸房有去夫君卧室的吗?”
侍婢摇摇头道:“没有。”
黄月英小手紧握,自己给自己打气,自言自语道:“机会永远是给有勇气的人准备的。诸女都抹不开面子,这个机会我一定要把握住。”
姜述今夜非常悠闲,已经逐个通知诸妻,接下来决择在于诸妻而非自己。姜述躲在榻上,感觉十分放松,这才发现今夜是最清闲也最享受的新婚之夜,劳累了一天,困意不一会上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