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休时间,学生宿舍的餐厅人满为患。任泽语胡乱地拿叉子在切着面目全非的牛排,杜玲央拿着果汁坐到他旁边,瞥了眼他阴郁的神色,“怎么,心情不好?”
任泽语停下动作,转头认真地问道:“玲央你说我现在结婚会不会太早。”
玲央一口果汁喷了出来,他也没办法顾及自己的形象了,“咳咳!”转而目瞪口呆地看了眼任泽语,“泽语,你疯了!?”
任泽语随手递给他餐巾,抓了下头发,皱眉开口道:“果然很异想天开吗。”
玲央擦了下桌子,以一种玄幻的口气说道:“不止异想天开,还匪夷所思。你才几岁,先不说你的年龄,你以为安然就会同意吗。”以他这段时间的相处,安然那种个性,就算是恋爱中也保留着理智,还存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在他看来,虽然有点过分,这段感情中泽语一头热。
“她绝对不是那种你一求婚就眼泪汪汪答应的女人。”
“唉。”任泽语难得地叹了声气,手撑着下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当然知道她肯定不会同意的。”两人无论是交往,还是后来谈到过一次生孩子的问题,他都知道安然不会轻易地妥协。
“你知道就好。”杜玲央无语地垂下眼眸,继续喝那罐果汁。
“你说,要不我去学金融,回去帮老头子打理生意怎么样?”任泽语突发奇想。
玲央又呛了一次,这次他不再掩饰,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他,“你受什么刺激了?你真的肯放弃篮球?”
任泽语垂头丧气地将脸埋到手臂中,闷闷地说道:“我想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要去工作,不要接触到别的男人。”如果有了经济的支撑,那她会不会没有后顾之忧的和他在一起。但是一想到可能要放弃篮球,脑中突然想到安然说过的那句,我最喜欢你打篮球的样子。他就有些诡异的矛盾感。
“算了,我随便说说的。哦,对了,下午我要早退。”任泽语利用和队长的关系,直接翘训了。
“喂,别那么自说自话啊。”杜玲央无奈地扯了下嘴角说道。任泽语早就站起来将托盘带到回收处了。
玲央低头看了看喝了一点的果汁,想了下还是放下了,随后也站起身来,将罐子直接扔到了垃圾箱。有时候处理问题最好也这么利索就好了。
下午上完课之后,天气微微有点阴沉,像是要下雨的前奏。任泽语背着篮球包直接来到了安然的公寓。拿出钥匙开门走进玄关,看了下鞋柜,安然果然不在,也是,现在离她下班还早吧。他随手将钥匙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瞥到上面放着一把三折伞。
安然早上忘记带了吗?任泽语拿起来看了看,又瞄了眼外面的天气,想了下还是决定替她送去。
出了地铁站,走到她的单位时间并不久,他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误入了一个明显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
任泽语皱着眉,带着点微妙的心情上前,来到前台,“那个,请问能帮我把这伞交给安然吗?”他的目光瞥到了前台桌子旁边一连串的伞。
前台的一位女同事正对着电脑,听到声音后,先点了下头,后应道:“可以啊。”她忙完手边的事,抬头看了眼任泽语,惊讶了下,“安然的弟弟啊?”
“哇,还记得来给姐姐送伞,真是好弟弟。”
“啊?”
对方还在说点什么,任泽语神情却突然有点恍惚。他一愣,想脱口而出的话就是梗在了喉咙中,他很想告诉她,他不是她弟弟,他是她的男朋友。但是不能说出口,心脏就像是在一点点下坠。
他无法说出来,如果说出口,会给安然带来麻烦,原本她到这里工作就极其勉强跟上。上班让她觉得很累,他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但是脑袋中嗡嗡作响,让他无法思考,眼前只有那个女人一张一合的嘴巴而已。她在说什么?他的身体像是僵住了一眼,嘴里一片干涩,最后只能艰难地点了点头。
任泽语踏着机械般的步子走出大门的时候,外面正好开始下起了雨,越来越大的雨滴打在脸上,身上。旁边是步履匆匆的行人,有些人打着伞,有些人匆忙跑到屋檐底下避雨,只有他置若罔闻地走在街上。
安然下班的时候,前台的同事叫住了她,对方指了指前台桌上的伞,笑着说道:“你弟弟一放学就给你送伞来了。”
安然脚步一顿,轻皱着眉想她哪来的什么弟弟。随后转念一想,表情立刻变了,她明白了怎么回事。
“谢谢。”她看了眼外面倾盆的大雨,立刻抓起桌子上的伞朝外面跑去。
“弟弟来送把伞而已,怎么表情这么恐怖?”对方奇怪地看着安然离开的背影,耸了耸肩。
下雨天打车非常难,安然也不管被她抢到车后外面那人的诅咒声,心焦地让司机快开。几乎是用飞奔的速度跑到了房间,视线所及的台阶都是水渍。她的心咚咚地跳着,紧张地打开门,水渍一路延伸到了客厅,木地板上都留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