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尔蒙克斯大师,既然您并不是天生的人格分裂者,后来究竟遭遇了什么意外,以至于分裂出希格斯这样一个与您本性相悖的邪恶人格?”罗兰好奇地问。
霍尔蒙克斯苦笑一声,将悔恨地心情传递给罗兰:“人格分裂当然有外来压力的因素,但我不想找借口,事实上希格斯的诞生主要是我自己造成的,是我自作聪明酿成的大错。”
“你们大概也感觉到了,阿克伦的环境与主物质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阳光,只有无尽的长夜,血色月光代表这个世界的邪恶本质,永不消散的灰雾是混沌的具现,邪恶与混乱是阿克伦的最高法则,而人们心中的善良与秩序则会受到世界法则——或者说邪神意志——的打压和排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两个世纪,我竭尽所能保持心中的善念,试图避免被这污秽的世界所同化,我的抵抗不可谓不坚强,可惜终究无法战胜世界法则,受到邪神意志的影响,变得一天比一天更疯狂,更冷酷。”
霍尔蒙克斯叹了口气,继续向罗兰等人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为了避免自己失去理性沦为狂徒,当初我同时在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加快研制‘理性之灯’,按照我的预想,这件灵器就算无法彻底屏蔽阿克伦的噩梦,至少可以大大缓解我的狂化症状;另一方面,我也考虑到自己可能会在成功创造出第一盏‘理性之灯’之前就发了狂,为了防备这种最坏的情况,我趁着自己理智尚存,创造了这个能够封印灵魂的水晶罐,运用心灵异能将自己的人格分裂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人格以理性为主,另一部分人格则集中了大部分的疯狂。”
“后一部分人格,就是希格斯。”罗兰顺理成章地猜测道。
“没错,希格斯就是在那一天诞生的,我原本打算将疯狂的那部分人格封入魔瓶,结果我怎么也没想到,事到临头理性人格反而被疯狂的人格压倒,被后者封入魔瓶,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希格斯·霍尔蒙克斯分裂成了两个人,被囚禁在魔瓶中的我是‘理性的霍尔蒙克斯’,而‘疯狂的希格斯’则占据了我的身躯,当时他似乎还无法完全掌控自己那疯狂的人格,还无法熟练驾驭从我这里夺走的身体,像个任性的孩子似的在避难所中大哭大闹,随后逃了出去,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霍尔蒙克斯的遭遇令柳德米拉感到忧心,迫不及待的追问:“经历了那场沉重的打击之后,您又是如何振作起来并且保护避难所不受狂徒侵犯的呢?”
“这要多亏希格斯在发狂大闹的时候没有破坏那具还是半成品的‘理性之灯’,多亏他将我封印在魔瓶中之后忘记念诵最后一句咒文,使我可以在瓶中展现异能,多次尝试失败之后,终于成功点亮了阿克伦有史以来第一盏‘理性之灯’,那灯光温暖了我近乎绝望的心,给了我继续生存下去的勇气,那灯光也如我所愿将狂徒挡在门外,为‘清醒者’们营造出一片净土,从那以后我就成为了‘清醒者’的领袖;而希格斯则创建了‘狂徒教派’,放纵他的爪牙们在阿克伦的街巷中追杀清醒者——以及那些怀着发财美梦闯进阿克伦的冒险者。”
霍尔蒙克斯最后一句话使霍尔顿感到很受伤,仿佛特地嘲讽他似的。歌罗法觉察到弟弟脸色异样,就替他道出疑问:“霍尔蒙克斯大师,我们的确是怀着寻宝的初衷,根据一个名为‘双梦记’的故事中记载的线索来到阿克伦,玛利亚和她的父母当初也是被相似的故事骗到这里,我想知道是谁编造出那样一个谎话连篇用心歹毒的故事,又是谁在主物质界的各个角落建起通往阿克伦的传送门,把人们骗到这座噩梦都市,究竟有什么图谋?”
“孩子,你的质问令我感到惭愧,我可以诚实的告诉你,《双梦记》最初的构思是我编造的,流传于各个位面的不同版本都是以这个原始版本为基础改编而成,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把那些渴望寻求宝藏的冒险家骗到阿克伦来,帮助我们‘清醒者’对抗狂徒,就如同你们这两天在城里所做的那样。”霍尔蒙克斯苦笑一声,继续说:“这个骗局是我在人格分裂之前就布置好的,但我无法将过错归咎于希格斯,因为设计如此庞大的骗局需要冷静的思考和理智的算计,只能由我这部分人格来主导,希格斯反而是无辜的……”
“这个骗局具体是怎么实行的?”安东尼好奇的问。他现在简直有点佩服霍尔蒙克斯了,能够设计出巧妙骗局的人,无论善恶都会得到他的尊敬。
“其实很简单,我在编造‘双梦记’的同时也创造了一些小小的灵器,只要将灵器放在泥土和水分充裕的地方,会慢慢成长为一道通往阿克伦的单向传送门,你们应该知道,有些酷爱旅行的施法者,将其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花在探索未知的世界,偶尔会有旅行法师误入阿克伦,他们就是我最初的合作伙伴,我将‘双梦记’的故事蓝本和传送灵器交给那些旅行法师,请他们带回各自的世界,选择隐秘的地方埋下灵器,并且根据埋藏地点改写‘双梦记’,骗局就这样散播开来,而那些被‘双梦记’骗进阿克伦的人,如果有足够的好运逃脱狂徒追杀,来到13号避难所,我会帮助他们逃离阿克伦,返回自己的世界,作为回报,他们将按照我的叮嘱设置新的传送门,继续传播‘双梦记’,诱惑更多冒险者进入阿克伦,帮助我们对抗希格斯不断扩张的势力。”
安东尼听得目瞪口呆。
罗兰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霍尔蒙克斯这种神操作……怎么听起来有点儿像是搞传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