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92-只有真正遭遇才有定论
我以这些闲人的说法为素材继续发文字信息给裴悟曜:“虽然‘师父’也带有‘父’字,但与凡人界的父母儿女关系真的很不一样。凡人生孩子,尤其是在早些年社会整体物质条件不佳的时代,往往有着养儿防老的意思,父母照顾儿女小时候、儿女照顾父母年老时。但修士收徒弟一个是希望自己的修炼感悟能在徒弟身上传承下去,更重要的是通过教徒弟来进一步感悟自己的道。”
我:“修真界的师父并不需要徒弟将来养自己,而只看重自己现在、未来能不能通过徒弟这个工具成就更好的自己。师徒关系的功利心更重,多谈有无利益,感情则很次要。”
裴悟曜:“修士当老到丧失自理能力的时候,也不需要徒弟照顾吗?”
我:“如果没有重伤,修士很难老到那个地步。纯粹的衰老最多让修士战斗力下降,不至于影响到修士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再说修为在金丹期及以上的师父,不需要实体食物,身体也不惧严寒酷暑,实在不行找个清静的地方一窝,安静体会自己走向死亡的过程,心里虽然会惆怅,但不至于太无法接受。”
我:“一个修士如果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徒弟给自己安排这安排那,自己成为徒弟的拖累,还必须承受徒弟明里暗里的不耐烦,才会暴躁。很多修士并不怕死,但不能接受自己活得太难看。”
裴悟曜:“我见过一些自称不怕死的修士,但他们真正快被妖兽吃掉的时候,却会痛哭流涕地求妖兽饶了他们,即使他们明知道妖兽不会怜悯猎物,甚至根本听不懂人类语。只有当与死亡非常靠近的时候,才能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不畏惧死亡。”
我:“也对。除了有着隔离感的记忆片段外,我并不真正靠近过死亡,你呢?”
裴悟曜:“除了妖曜给的、我不确定是不是真属于我的记忆外,我也没有清醒地靠近过死亡。说不定我在快死之时也会跪下求饶?”
我:“求妖兽?还是求已经不爱你的人?从感情的角度说,这很屈辱;从理性的角度说,这份哀求不会得到回报。所以,真的要在靠近死亡的那个必须争分夺秒搜刮生机的关头将时间浪费在那些无用功上吗?”
裴悟曜:“也许在那个关头,理性消失、感情也混乱,只剩下了不顾一切试图抓住些什么的念头?”
我:“其他人不一定,但我觉得云霞宗的现任掌门绝对不会在关键时刻失去理性,因为那是他刻入灵魂的本能。如果他真的死亡,一定是在他已经推算完毕所有可走道路后得到的最优解。他一定会用他的死亡给自己、给云霞宗谋算出一份足够大的利益,绝不会浪费掉自己一生仅有一次的死亡机缘。”
☆、08693-可以接受
我等了片刻,问:“你怎么不回话了?”
裴悟曜:“木桩子。”
我:“你不是在我说空话的时候变木桩子,而是在你不想说话的时候变吧?”
裴悟曜:“我的行为当然是以我的心情、我的想法为主。”
我:“很好,继续保持。我很期待你在我的话唠冲刷下毫不动摇的表现。”
裴悟曜:“我可以直接叫你裴林吗?”
我:“可以。”
裴悟曜:“现在跟在我们后面的那些人好像不能接受徒弟直呼师父的名字,那么云霞宗弟子能接受吗?都说云霞宗的称呼混乱度很高,有高到不叫师父的程度吗?”
我:“外门和杂役大概不太能接受,但内门问题不大。直接叫师父名字不是最失礼的,还有叫师父为老匹夫、老不死、王八蛋等等的。如果你在凡人界上过学你就会知道,学生给老师取绰号属于日常项目,有时候学生在对老师表达亲近或者愤怒的时候也会当面叫那些老师的绰号。多数时候被叫的老师、其他听见的老师都可以接受。”
我:“不过正式场合尽量不要这么叫。好在修真界的正式场合极少。比如如果我与你举行公开的收徒仪式,在仪式上你便必须叫我师父,仪式结束后你可以继续叫我名字。”
裴悟曜:“我没在凡人界生活过,在修真界的生活也才刚刚开始,我建立世界观的时候是在妖兽区域,有些别人视为常识的东西,我不理解,会不会影响很大?”
我:“不会。尤其你是个剑修。剑修太有常识才会被异样注视。哦,等一下,你还没有定下当剑修,这件事在你筑基之前都定不下来,那么就需要换种说法:你师父我是个剑修,被无常识剑修教出来的徒弟,太有常识才是神奇。”
裴悟曜:“可都说你全知了世界呀。”
我:“对我来说,极端小概率的事件,与天天都发生的日常,看上去同样熟悉,都算是于我而言的常识。所以当我说‘常识事件’时,很多人就会茫然‘疯了吧?这玩意是常识?’,听多了后他们还会产生自我怀疑‘裴林说的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其实疯的是我吧?’所以授课处坚决不让我教大课。”
☆、08694-找寻适合的相处模式
我:“很多人都说我很奇怪,作为我徒弟的你如果不能奇怪出一个新境界,那么你的风采便很可能会被我掩盖住。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太失落。”
裴悟曜:“失落到最极致的情况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