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滟艳:“裴前辈,父母是凡人的修士,当他们的父母去世之时,他们会有多难受?”
我:“其实大部分并不会非常难受。因为对于自然老死而不是意外身亡,修士多只是感到惆怅,而不会过于悲伤。毕竟当修士们看到自己的父母越来越衰老之时,便已经有心理准备分别之日不会太远了。”
我:“修士们往往能给自己的凡人父母找到有益于身体健康的丹药、灵植,所以他们的父母晚年虽然不可避免地会老、身体各方面机能会下降,但一般并不会受病痛折磨,死的时候都很安详,所以修士们主要是惆怅分离。可如果能够明白‘生物的死亡只是回归世界循环体系,终会有再次化为活物的一天’,那么惆怅之中又会带上祝福,可能还会有一些期待。”
我:“比如我就期待某一天能突然发现某个活物的灵魂中包含了曾属于我娘的灵魂因子。可能那会是一只精灵,它长得很漂亮,比较任性,一冒出来就对我说‘你好像曾经是我儿子?快叫娘’,我一定不叫。然后它可能会去骚扰我爹,接着被我爹关小黑屋,再接着被驱逐出裴峰。”
廉滟艳一愣过后哭笑不得:“这算什么期待啊?”
我:“有相同的灵魂因子、继承了一些记忆,这一个活物也不是曾经的那一个了。死亡不是终点,但死亡确实结束了一些东西。不是全文的句号,但算得上是段落末的句号。”
我:“新的生命有新的机缘,不需要被过去困住,我们也不应该过于在新生命上寄托对过去的眷恋。放手让我们去世的父母安安生生地拥抱他们的新生命、新未来吧。他们可以重新活过来,但与我们的关系肯定不再是之前的那一种。”
廉滟艳思考了一会儿,问:“所以,即使真心期待未来的重逢,也不可避免地会为了现在的分离而惆怅?”
我:“是啊。”
廉滟艳:“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别说死后又以另一种形态复活,即使是完完全全的同一个人,如果几十年不见面,再次相见时也同样会觉得陌生、会需要建立起新的关系。”
我:“精灵在故作高深时说过:每一个人与上一秒的此人,都可以不算是同一个人;我们每一秒都在死亡,每一秒都在新生;常人眼中的死亡,其实可以看作是失去了立刻新生的能力。”
☆、09791-依然有忠诚
家精:“我们好像没直接说过这些话?裴林打着我们的旗号编段子。”
小随:“那你们跳到廉滟艳面前去表达你们的清白无辜啊。正好廉滟艳有养漂亮精灵的兴趣,你们去给她实现一点愿望吧。”
家精:“廉滟艳是想养出属于她自己的精灵,不是想帮别人养精灵。”
小随:“呵,说得就好像你们精灵真会认主似的。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如果廉滟艳能提供给一只精灵比我空间内更好的资源,你们肯定会为了那唯一一个名额而抢破头吧?”
家精:“假设不成立。不予回答。”
毛球:“心虚。”
裴冰:“毋庸置疑。”
裴简卓倒是帮家精说话:“有奶便是娘的关键在于谁的奶水丰沛啊,这方面廉滟艳能比被全世界公认财大气粗的裴林更富足?”
家精:“对啊对啊,你们可以怀疑我们的品性,但请不要怀疑我们的智商。我们肯定会选择最好的居住地。我们也许不会陪着裴林共患难,但在他富裕的时候,我们怎么可能背弃他呢?我们真的不傻,而且我们也有忠诚的一面。”
所有家精齐声道:“我们永远忠于让我们生活舒适的环境。”
小随面无表情地看着家精们,实在懒得继续与这帮没皮没脸的玩意较真。
比起小随内住户们的嘻嘻哈哈来,廉滟艳的态度郑重很多。她问:“死亡是必然,新生才是核心?”
我:“其实我不知道。对于生死,我还只有很肤浅的理解,我甚至还不敢与阴阳门有太深入的接触。对于多数元婴期而言,鬼修已经是一种很平常的存在,很多元婴期人类修士们可以打从心底认为,鬼修与妖修都既异于人类修士,又可以与人类修士平等合作,但我却还没能做到这般的平等看待。我始终觉得鬼修是不同的。与人类、妖、精、灵植灵兽等,是不同的。”
廉滟艳:“好像广义来说,任意两个生物之间,都可以算不同?”
我:“对。全部视为等同是一种思考方向,全部视为不同也是一种思考方向,任选一方走到极致都能走通,但遗憾的是,我还处于不上不下的层次。”
廉滟艳:“师父加油。”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