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宁砚目光沉下去,过了片刻冷声回答:“随便你,我不在乎。”
话音落下,便拽住苏嘉言的手臂,带着她一径往外走去。
苏嘉言脚疼得厉害,傅宁砚脚步又快,走了十几步,她额上顿时起了一层冷汗。然而她只是紧咬着唇倔强跟在后面,亦步亦趋但是一言不发。
下楼的时候,苏嘉言终于跟不上了,脚下一个趔趄, 伴随着一声低低的惊呼,身体顿时往前倾去。傅宁砚吓了一跳,立即伸手搀住她的手臂,止住了下滑之势。
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苏嘉言已经肿起来的脚踝,脸色一时更加阴沉。只停顿了一秒,他突然用力将苏嘉言身体往上一托,将她拦腰抱起扛到肩上。
身体突然悬空,苏嘉言忍不住低叫一声,“放我下来!”
“闭嘴!”傅宁砚使劲按住她扑腾的双腿,扛着她径直朝楼下走去。
出去时,一路上不少人都盯着他们窃窃私语,傅家三少一贯不在乎这些议论,可是苏嘉言到底脸皮比较薄,到车上时她已是满脸通红,羞愤不已。
傅宁砚将车门关上,回到驾驶座上。
苏嘉言冷冷盯着傅宁砚,忍不住出声嘲道:“看着几个女人为你争得头破血流,是不是觉得非常有优越感?”
傅宁砚发动车子,沉着脸,“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继续挑衅。”
“否则如何,打算像上次一样就地正法?”苏嘉言斜睨着傅宁砚,冷笑一声,语气里是全然的讽刺。
傅宁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她此刻头发凌乱,眼神愤怒偏又带着嘲讽,好似一头炸毛的狮子,他相信如果他有一句话触到了她的神经,她就极有可能扑上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虽还完全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也知道赵珊珊今天的一番话是触到她的底限了,否则平日里无论他怎么故意挑衅都冷冷静静针锋相对的苏嘉言,不至于如此失态全然失去了一贯的风度。
如此一想,他便冷静下来,拨通了钟凯的电话 。
此时车子已经出了凯悦路,驶入了车流之中,傅宁砚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森然的冷意:“钟凯,把赵珊珊的事处理一下。”
钟凯那边语气有片刻的犹豫,“三少,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半年她可以不用出来活动了。”
钟凯那端沉默了片刻,说了一个“好”字。
傅宁砚在打电话的时候,苏嘉言就一直几分冷笑地看着他,他刚一挂电话,她便冷冷嘲道:“三少这是在杀鸡儆猴?大可放心,我再如何下作也不会对你的下任女伴做出赵小姐今天对我做的事。”
“不用在我这里继续扩大战场,我不会和你吵架。赵珊珊坏了我的规矩,这是她应得的教训。”傅宁砚冷静吐词。
他的规矩……原来她被辱骂被陷害都不如他定的规矩来得更重要。苏嘉言一时齿冷,紧抿着唇,偏过头看着窗外。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却似乎有浓烈的火药味正在不断蔓延。苏嘉言憋着一股气,是以一言不发。傅宁砚却是……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束手无策。
平心而论,安慰人从来不是他的擅长,况且这件事归根究底是他的问题,他更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漂亮话。此时安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有些懊悔。赵姗姗的事他之前就可以处理得更加妥当,不会给她和孙妙彤联合起来欺负苏嘉言的机会。
苏嘉言如独胆英雄一般豁出身家性命与赵姗姗对峙的时候,傅宁砚才发现他过去的确小看了这个女人。为了保护她在乎的东西,她真的可以牺牲一切,包括性命。
这样想着,他不知不觉伸手握住了苏嘉言放在膝盖上的手。
苏嘉言身体一震,转过头来怒目而视,试图挣开傅宁砚的手,“你想干什么!”
傅宁砚不看她,左手继续掌着方向盘,右手却将她的手攥得很紧,很紧,他声音平静,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嘉言,对不起。”
苏嘉言静了片刻,情绪骤然激动起来,“道歉谁不会说,但你觉得道歉有用吗三少?是,我确实不该瞒着懿行,假装自己还和以前一样纯洁高尚。可是懿行,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和姐姐都做着这样的龌龊的……”她声音艰涩,“勾当……”
“他是一个男人啊,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她抬头看着傅宁砚,眼中的愤怒霎时间都化为让人惊心的沉痛,“傅宁砚你告诉我,他要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傅宁砚松开她的手,踩下刹车,车子滑行一段距离之后稳稳停下。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苏嘉言,“我会尽我所能解决你目前的境况。”
苏嘉言摇头,“你帮不了,除非……”她顿了顿,“你放过我。”
“不可能。”傅宁砚毫不犹豫地否决。
“三少,天底下这么多人,哪里找不到比我更漂亮又是唱戏的女人……”
“你在跟我提分手?”傅宁砚打断她。
苏嘉言静了静,放在膝上的手轻握成拳,“是,剧院的利润可以全部上交用来抵偿你付出的成本,只要剧院继续存在,总有抵偿干净的一天。”
“不可能。”傅宁砚依然是这样简单而斩钉截铁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