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近在咫尺的陶妤妃目睹了杨棠“变脸”的全过程,一时瞠目结舌,完全不知所措了。
其实以现如今的情况来讲,杨棠要假扮谁,完全能够直接抽取目标人物的大脑记忆,这样与目标人物的亲朋好友交流的时候,就不会出现任何疏漏。
但是,杨棠怕骤然融合对方记忆,身体动作上有不协调之处,甚至在某些下意识动作上学得不到位,那就容易露陷。
别的不说,就说杨棠前世著名的斯诺克好手丁X晖,事实上他的各方面技术综合来看,已经跻身于世界前五乃至前三的水平,所以正常来讲,任何大赛,他只要有百分之九十的稳定发挥,进四强甚至决赛绰绰有余,若百分之百发挥,每次比赛夺冠的概率都在一半一半。
可实际上,丁只在状态超常那几年拿了世界级比赛的冠军,但也没能够在最高级别的世锦赛夺冠。究其原因,是因为丁有个很不好的下意识动作,眼皮跳,每当他觉得形势不利时,就会眼皮跳,暴露心态。
大多与丁同场竞技的高手都知道他这个下意识动作,所以哪怕丁的对手心态比他还糟糕时,一看丁眼皮跳,顿时自己的心态就平和了,发挥就正常,将丁挑落马下也就容易许多了。
而要假扮类似丁这种人的话,下意识动作是很难学得像的,因为这涉及到副交感神经的控制;又或者要假扮的目标不是“眼皮跳”这种能轻易观察到的下意识动,而是比如某块背肌跳啊这类的,就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看出来。
不然的话,已经被杨棠锁定的君纳瓦早就被直接抽取了记忆,又岂容他活着干掉那个渔民了。
当然,杨棠救、或者不救那渔民均属正常选择,这就好像在十字路口,看到一个路人过马路快被违章的车撞到,拉不拉那个路人一把,都不是大问题,就算路人真被撞死,大家指责的也只会是违章车辆。
“啪!”
杨棠抬手拍开陶妤妃伸来想要掐他面皮的手,哂道:“好啦,别再瞪着眼睛看我,只是一种易容术而已!”说着,他又一抹脸,恢复了原貌。
陶妤妃搓着被杨棠打红的手背,剜了他一眼,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办?要不咱们报警吧?”
“报什么警?以什么名义报警?就凭你偷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么?”杨棠撇嘴道,“警方不会这么轻信咱们吧?除非你把岳父大人的名头抬出来还差不多!”
“啊?那算了,我爸最烦就是我跟辰辰拿他的名号扯虎皮拉大旗……哎不对,我爸什么时候成你岳父啦?”陶妤妃也是心够大,扯了半截话才意识到杨棠占了她口头便宜。
“我俩谁跟谁啊,叫岳父那还不早早晚晚的事儿!”杨棠调侃着将陶妤妃陡然横抱起来,往卧室而去,吓得陶妤妃惊叫连连,拖鞋都蹬掉了。
得亏杨棠就要关卧室门的时候,最外边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杨棠问这话的同时,已经通过念力场“看”到了门外的海棠。
“老板,是我,妃小主的手机有来电,羊城打来的。”海棠在门外以平时说话的声音道。她相信杨棠在套房里听得清楚。
果不其然,杨棠恍然应了一句:“哦,妃妃的手机还搁在你那儿是吧?等一下,这就开门!”说着,他把正粉拳擂他胸口的陶妤妃放落地上,“肯定是你爸电话,自己去接,我就不掺和了。”
满脸绯红的陶妤妃闻言点点头,又剜了他一眼,这才赤着脚往玄关方向步去。
杨棠趁这个时机,进到卧室,直接分出一具分身,变化成海东青模样从窗口窜了出去,直接隐身飞上高空,往西风岛方向滑翔而去。
同一时间,米国NY。
“喂,我说名模,都已经下班了,你干嘛让我载你到这种垃圾地方来啊?”
是的,这时候NY已是深夜时分,因此算是刚加完班的鲁尼多少有些反对来眼前这个片区。不为别的,这个区域属于泽西州,而且属于西卡特莱特旧仓库区。
要知道,在米国不管是哪个州府,旧仓库区或旧码头区这样凡是带个“旧”字的区划治安环境都不会太好。
尤其是晚上,这类区域遇到拦路抢劫的几率非常高,哪怕是配枪警察单独在这样的区域晃悠,也得小心谨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给抡了闷棍,然后被洗劫。
当然,这样的犯罪一般都是黑人或有色裔搞出来的事,但往往惯犯洗劫归洗劫,是不会轻易杀警的。不然第二天,整个一区的有色族裔都会遭殃,甚至这些洋鬼子警察出于报复,很可能当场开枪干掉那些即使乖乖束手就擒的黑人。
这也是为什么米国的黑人和有色族裔时不时就会起来游行、抗议的原因之一,说到底,米国的各种团体或小圈子实在太多了。比如警察有自己的联合协会,球员有球员工会,演员也有演员工会,还有什么妇女联合会,动物保护组织等等等等,类似抱团取暖的组织在米国有成千上万,要是一个中产阶级的米国公民不找某一个或几个团体加入的话,孤家寡人那是谁都得罪不起。
而为什么黑人会被米国警察随意枪杀,完全是因为那些混混黑人除了加入犯罪团伙外,想要加入其它那些团体组织实在是太困难了。既然这类黑人没有正规的团体庇护,米国警察将他们毙也就毙了,最多引起黑人抗议游行,让检方拖一拖时间,等黑人队伍散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只不过,拦路抢人的犯罪团伙(黑人居多)不杀警这种事也仅仅是大概率而已,并非绝对,所以鲁尼对夏露这时候来旧仓库区是相当抵触的。
“你干嘛非来这里不可?”走过半条街,鲁尼终忍不住再次发问。
夏露答非所问道:“你有带枪的哦?”顿了顿又道:“如果资料没有写错的话,新绿河的第六个受害人的尸体就该是在这附近发现的吧?”
鲁尼闻言一愣,旋即点头道:“没错,这附近有条臭水沟就叫绿河,有同事沿途检查过,这绿河与哈德逊河的一条支流是相通的。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绿河的水质相当污浊,不穿重型防护服是不能进行打捞作业的。”
夏露一边往前走,一边回道:“我只是想看看现场,不会干傻事的。”
鲁尼松口了气的同时,却又有点不满道:“那你大可以让我白天陪你来啊,干嘛晚上?”
“之所以选在晚……”
夏露的话刚起了个头,她就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那是一只黑色的手,原来有个黑人就站在坏了灯泡的电线杆背后,黑色的皮肤几乎和电线杆与墙根的阴影融为一体,若非出手捂嘴,夏露几乎就没发现这货。
“打劫!”黑人亮出一把匕首搁在夏露颈边,然后又以她的身体为挡箭牌,朝向鲁尼,“你们俩,把钱都交出来,我只要现金!”
看到这样的状况,鲁尼脸上似乎有些惊惶,右手却按在了腰间。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对面的黑鬼只有匕首而没有热武器。这其实也很正常,有枪的黑鬼早牠妈抢劫商店去了,谁还干这种随机拦路抢人的事啊?既费力又未见得能抢几个钱,毕竟大多数米国民众都刷卡消费的嘛,谁还带现金呐!
这时候,鲁尼蓦然拔出手枪冲向黑鬼的面门,同时他自己却回头看了眼身后。他怕这是个套子,有人从背后偷袭他,幸运的是,并没有。于是他转回头,大喝道:“F-B-I,给你三秒钟时间放人、逃走,不然我把你全家还有左邻右舍一个一个都干掉!”
挟持夏露的黑鬼闻言,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他清晰地感受到鲁尼的坚定意志,并且知道如果眼前这个光头真是FBI的话,肯定能说到做到。
“碗……吐……”
黑鬼的心志终于动摇,他猛地把夏露推向鲁尼,自己却撒开丫子向十米开外的拐角处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