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胜刚一说完邵九州就道:“你说你那棍法是自己悟的?”
“也算不上,是在原来伏魔棍的基础上推演而来的。”方胜实在不敢实话实说。
“那你到院子里将你推演的棍法打上一遍,让我和你师娘”
“好。”
想来想去,方胜决定还是拿出货真价实的焚炎绝煞来,邵九州和左霓裳武功皆是不弱,他若故意保留实力定然瞒不过二人。当下方胜便在院中把悟出来的那几招焚炎绝煞打了一遍,直看得二人惊骇不已,邵九州主要是被那棍招威力惊住,左霓裳却是因为方胜演练时那突然变得让她觉得害怕的气质。
方胜才一打完,邵九州便问道:“以你这套棍法竟然打不过段三刀?”
方胜却没想到邵九州有此一问,愣了愣方道:“弟子内力不济,实在耗不过那厮。”
左霓裳仿佛没听到二人的谈话般,看向方胜的目光竟有了责备之意,只听她道:“小胜,你在使出这套棍法时神情大变,可有把握自控情绪?若是修习久了,只怕影响性情。”
方胜如何不知左霓裳关心自己,忙道:“师娘有所不知,弟子最初所练伏魔棍法也有影响性情之效,然而仅限于用这棍法之时,之后却是毫无影响。不然弟子这两年只怕已变成一个好勇斗狠之徒了。”
左霓裳到底不放心,又道:“你答应师娘,若这棍法真练到了能影响你平时性情之时,就立刻放弃这套棍法。”
方胜心中一暖,毫不犹豫地应道:“是。”
左霓裳这才放了心,正要说话,却听院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便见一个传令弟子走到门口,见邵九州和左霓裳都在,便道:“左执事,邵护法,陆副帮主召二位有事相商。”
方胜还以为是来找自己的,没想到这次竟然猜错了,不由有些想笑。那边邵九州和左霓裳早已答应下来,命那传令弟子先回去。
见邵九州和左霓裳准备出门,方胜便向他二人告辞:“师傅,师娘,那弟子这就走了。等这次任务完了再来。”
想到方胜这一走定然又是危险重重,左霓裳有些不忍,强笑道:“那小胜你多保重,我俩就不送你了。”
“嗯。”
说完方胜便向院外走去,不料才刚到门口,便听邵九州喊道:“好徒弟,你先别忙走,你师娘新移植了几株紫蒂子在后院,眼看便要死了,你是啥毛病。”
方胜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又走了回去,暗叹自己真是天生劳碌命。
到了后院花园,一眼便看见那七八株及膝高的紫蒂子,果然棵棵没精打采,只怕自己再晚来几天这几株小东西就铁定挂了。这紫蒂子既可观赏,果实亦能入药,他看过不少医书,是以方胜对它的生长习性还有些了解,当即往那一蹲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忘了时间,邵九州和左霓裳早从前门走了,而且临走时邵九州还对他喊道让他走时带上门他也没听到。
对着那几株紫蒂子看了半天也没找出毛病,正急得抓耳挠腮,方胜突然想起,紫蒂子性喜阴,唯在树下又或者山阴方可正常生长,他师傅家的后院却全是花草没有树,整日在日光下暴晒,哪有不死的道理?
既已找到原因,当下便忙活起来,找到花锄小铲,先把后院的西北角墙下的草坪剔出了一大块,又将紫蒂子小心翼翼地一株株移植过后再将剔出的那块草垫铺在原来种紫蒂子的地方。
方胜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时辰,由于他太过专心,完全没有察觉,就在他身后的阁楼二楼上,一个女子就那么把双手轻轻撑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他忙了一个多时辰,那女子也看了一个多时辰。
把最后一块草垫铺在地上,方胜长出了一口气,使劲伸了个懒腰,舒服得他直哼哼。转身正要走,眼睛余光突然瞥见楼上有人,不由把目光移了过去。
方胜突然呆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楼上的左玉漱,心跳都变得无力起来。
左玉漱一如一开始那般看着方胜,目光中即没有亲切也没有疏远,就像是看着一棵草一株树又或者一只毫不相干的小兔子,然后,其实他们的对视只不过持续了一息,邵九州回来了,一进门就大声抱怨:“这徒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让他把门带上却偏偏敞着!”
方胜不敢再愣着,一手拿锄一手拿铲到了前院,他倒是很想把邵九州当草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