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救命呀!”
玉漱在胡妖儿说了那句“你要好好管管他”后就觉得脸上微热,暗叹胡妖儿和方胜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胡妖儿的声音稚嫩好听,十分惹人怜爱,此时她见胡妖儿要受欺负,便没有不救的道理,便伸手去拉方胜的胳膊。
方胜胳膊被抓住,便笑着看向玉漱,道:“我就是吓吓她。”不过说话之时他却早就以另一只手拿走了胡妖儿,然后趁玉漱收手之时握住了玉漱的手,然后便厚着脸皮不松开了。这是这次同行以后他第一次握住玉漱的手。
玉漱挣了挣没挣开,然后便瞪向方胜,方胜却不与她对视,而是举起了另一手中的胡妖儿,教训道:“胡小妖,你还想不想混了,以后第一次和人见面,只要说起我,我不介意你说我的坏处,但是你别只说坏处行不行?你不能先说好的再说坏的?”
“不能。厚脸皮!”胡妖儿气呼呼地道。
“厚脸皮这是优点知道不?”方胜强词夺理道。
方胜那一本经的神情让玉漱再次笑了起来,一时也忘了抽手,于是方胜诡计得逞,继续一边和胡妖儿斗着嘴,一边拉着玉漱的手向前缓缓飞行。
胡妖儿大概有些累,和方胜吵了没多大会便困了,方胜便又将她放进了灵兽袋中,然后与玉漱默默向前飞。
方胜很享受此时的感觉,缓飞于无声起伏的云海之上,握着最喜欢的人的手,宁静而温馨。方胜也很珍惜这种感觉,同时,他很想知道,玉漱是否和他一样。
而事实上,每次方胜冒冒失失握住玉漱的手,在最初玉漱会很不自在,不然她也不会去抽手了。然而这种不自在并不会持续太久,可能是因为修行覆冰诀的原因,她对热的东西感觉十分敏锐,所以用不了多久她的手所能感觉到的便只有方胜手上的热量,暧得有些过分,但很舒服。许多年前,她因为练功在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天,傍晚时左霓裳来看她,一上来就搂住了她,并用双手捂住了她的手,玉漱觉得,方胜的手就像那时候她姐姐的那双手。只不过,方胜的手在温暖之中还有一丝异样,那种异样的感受并不好形容,总之,那感受会让她忍不住把相当一部分注意力放在了那只被方胜握住的手上,很难完全静下心去。
若是挣两下也未能挣脱,只要玉漱心情并不太差,过一会便会索性任方胜握着她的手。当她决定下来的那一刻,便再不会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只剩下温热。
实际上,她也觉得和方胜同行挺好,至少要胜于她和云汀真人一起赶路。
就这样,两人一直以这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赶路。沿途但凡有可观之景,方胜必要拉着玉漱去欣赏一番,他虽不是什么文人墨客,但这并不妨碍他观景。事实上,因为修心的需要,对一些奇特的景致,修士比其他人理解得更深。若恰巧经过世俗界的城村,他们俩也会一起下去,食宿都和跑江湖之时一模一样,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玉漱的形貌气质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这使得他们不论走到哪都会引来一堆敬畏的目光,哪怕对方是江湖上的绝顶高手。方胜清楚地知道,若是在修覆冰诀之前,玉漱虽然也吸引人,但绝不会有这种效果。而方胜自己,他并不知道自己在形貌上有何变化,但是他能从那些陌生人的目光中看出来,所有人都认为他和玉漱是一对。这无疑让方胜微微悬着的心落了下去,因为他原本还担心会有很多人指着他的后背嘀咕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实际上,此时的方胜也极吸引人。大多数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便会想到健壮、结实之类的词汇,而一旦等那些人将目光移到他脸上之时,便又会完全忘记了之前的评价,方胜的眼神,方胜的笑,让他们清晰地感觉到方胜的阳刚、和蔼和自信。
因此方胜也很受欢迎,假设没有玉漱在身边的话,那他的受关注程度也会是极高的。然而从没有人敌视玉漱,敌视方胜的却不少。他的阳刚、和蔼和自信对某些人来说就像是刺目的光,那些人就像是惯于夜行的老鼠、夜枭,他们所不具备的,他们也不希望别人有。他们不敢正面挑衅方胜,便只好在背后在角落里诅咒方胜不得善终。然而对方胜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来说,他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人,也可以说是无视。那些人自己把自己当头蒜,但是方胜只用一根小手指就可以把那些人碾死,他不会自降身价把世俗界的下三滥当敌人。有玉漱在身边时,他只关心玉漱就好了。
这一路方胜真是前所未有的闲适,他和玉漱用了足足两个月才回到了南秦,然后按照约定好的分道扬镳。方胜急着去看家人,玉漱则去看左霓裳一家三口。
回到乔家庄后方胜的生活十分平静,干农活,偶尔去打打猎,陪他爹娘说话,教他的刚刚确认了是四灵根的侄子方晨生修行,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想做才做,没有人催他逼他。他也会经常想起玉漱,但并不急着见她,他回家本来就是陪家人的。
在这种情况下,方胜所做的唯一一件和修行有关的事便是祭炼青元巾,那关于筑基期的体悟迟迟不来,他便不得不为前往古战崖做准备。只是祭炼青元巾罢了,也花不了多少功夫,所以他的日子依然很闲。这时候他就干脆把小云妖从灵兽袋中拿了出来,重又放进自己的丹田里,有事没事就试着和小云妖交流交流,很显然的,小云妖更喜欢留在他的丹田中。胡妖儿最初不乐意,被方胜说了两句之后就气鼓鼓地修行去了。
方胜的田园生活过得极是滋润,每每于山野间游目远顾,看天高地迥,看云卷云舒,心底越来越平静,就像是无风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