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市长不是一天两天了,以他的为人性格,在东江可以这样忍施国权,真的是绝无仅有的!”姜朝平说,“如果施国权领情倒也罢了,居然还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暗算市长,他忍得下这口气,我都忍不下啊!”
陈子风也叹道:“真是没想到,施国权会出这样的阴招,他是铁了心要坐上那个位置啊!”
“施国权现在只是市委书记,兰云洁那个婆娘都把我踩着抬不了头,你说要是真让施国权坐上那个位置,那女人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说不定也要想当市长了!”姜朝平说,“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就算不能给施国权下药,也得让那女人难看难看!”
陈子风夫妻俩和陈子兰立刻都看着他问:“你想怎么做?”
姜朝平冷笑一下说:“你们等着,马上就会有好戏的。”
陈子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姜朝平说:“你谨慎些,千万别弄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回头还害了市长!”
“我有数!”姜朝平说,“谁不让我们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这件事,到时候,恐怕还要你也出点力,否则很可能让施国权一手遮下去。”
三天后,也就是周一的早晨,东江市委所有常委都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对象是市计委主任兰云洁,举报人是东江国风建筑公司老板李国风。
这封实名举报信,不但例举了兰云洁在项目审批过程中收受多家公司贿赂的事实,还指出在计委办公大楼招标过程中,兰云洁曾向参与招标的公司暗示,无论哪家公司中标,都需向其支付十万美金作为回报。参加投标的公司为表明诚意,有包括国风建筑在内的三家企业曾于投标前就向兰云洁的私人账户汇入一万美金,国风建筑与另一家企业在开标后并没有中标,兰云洁也没有退还事先收到的一万美金,作为投桃报李的手段,兰云洁分别让下面两个县计局把新大楼建设工程分别包给了这两家公司,另外又分别收了两家公司各五万元人民币。
如果这仅仅是一封匿名信,又或者这封举报信只是例举一些事件而没有佐证事实的证据,它将不一定引起足够的重视。
但是,举报人不但采取了实名举报的方式,还在给东江市的常委们寄去这封举报信的同时,给东江市纪委也寄了一封举报信,在给东江纪委的举报信中,还随信附寄了一段录像。
王鹏看到举报信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但随之而起的,便是一种隐隐的不安,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太凑巧。他似乎已经嗅到了一种气息,这封举报信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石子,水花溅过后,那一圈圈的波纹将不停地荡开去。
王鹏让常剑打电话给邵凌云,想具体了解一下,纪委手里那段录像的内容。
常剑五分钟后就跑来告诉他,邵凌云被施国权叫去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常剑帮忙打完饭后告诉王鹏,大家都在传,上午邵凌云在施国权办公室,俩人大吵了一架,声音整条走廊都能听到。
王鹏饭还没有吃完,常剑就接到苏世昌的电话,让常剑转告王鹏,马上去施国权办公室召开书记办公会议。
王鹏放下饭盒去市委办公楼,进施国权办公室前遇到龙耀扬,龙耀扬嘴角扬了扬说:“隔山打牛,触中牛的痛处了。”
王鹏不由自主皱了眉,他笑不出来,尤其是龙耀扬的这种误会,让他觉得心里很堵。
施国权阴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并没有像以往开书记办公会那样,和大家一起在沙上就坐,而是远远地看着王鹏等人,声音冰冷地问:“李国风的举报信,相信你们都看过了,说说吧,都是什么意见?”
王鹏没有出声。
刚刚从省委党校学习回来的黄克明见大家都不说话,率先言:“我向子风同志了解过,市纪委的同志收到举报信后,就向举报人李国风进行了核实……”
施国权没好气地制止黄克明,“克明,这些你不用再讲,只说你的意见就行。”
黄克明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心里不悦,便直接说:“既然证据确凿,我的建议是,直接移交司法部门立案处理。”
施国权猛地推开自己屁股底下的椅子站起来,大声说:“我希望大家在表达自己的意见时,能够本着对同志负责的态度来说话!我们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不能因为一名不法商人的举报,而轻易否定自己的同志!”他剜了黄克明一眼又道,“克明同志的意见,我认为过于武断了。”
刘锡北呵呵干笑了两下说:“我同意施书记说的,培养一名干部不容易,我们不能轻易否定自己的同志。但是,克明说得也没错,如果证据真的确凿,就应该移交司法处理。”
施国权的脸又黑又长,龙耀扬直接接过刘锡北的话说:“这件事情,我认为,我们应该充分相信纪委的办案能力,由他们来判断举报内容的真实性。”
王鹏点点头说:“是啊,与其我们来讨论,不如让纪委的同志核实清楚,只有认真核查才能知道举报的真实性,兰云洁同志只要是清白的,事实一定会为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