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很糟糕。”她将手覆盖在花少握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上面,“请不要这样。”
“别无选择。”花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这样说道。
“真的吗?”她轻轻地问。
花少逆着光站着,他的轮廓显得非常清冷,夕阳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五官,以前他总是带着不羁的笑的,可现在他脸上有着和特攻队那些人如出一辙的表情。
听到她的问题,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瞬间的浮躁,然后他压低了帽檐遮住自己的表情,尽管知道对方是看不清这些细节的,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去做了。这样的掩饰已成习惯。
“伊莎贝拉。”他说道,“你不懂。”
……第一次听到他对他说“你不懂”这类的话。
有个这样的说法——
“你不懂。”被这样说时别急着生气,其实对方也真的很无奈。谁不想多个能懂自己的人,当然一般开口闭口就是“你不懂”的直男癌除外。咳。
她沉默下来。
暮色已经悄然而至了。
墨色泼洒的夜空,稀疏地挂着几颗有着不起眼光辉的星星。
“你不知道,羽哥究竟背负了什么。”
他的眸子里是如午夜幽兰般绽放的色彩,“你知道吗?”他用一种悲哀的声音这样说道,“亚特兰蒂斯沉没,是因为我们。”
“……什么?”完全难以理解对方的意思,她迟疑地发出疑问。
“当时德弥撒说如果我们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的话,他们就撤销在亚特兰蒂斯的终端武器。”
“所以……”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们没有放弃抵抗,所以德弥撒击沉了帝都,没来得及撤退的平民都死掉了,整整一座城市的人啊。羽哥就是那次受了那种伤害。人民怨恨我们,如果我们去死的话帝都也就不会沉没了。”
她一时失语。
“当时很多同伴都自杀了,你还记得阿里斯塔吗?他也自杀了。崩溃。人心涣散。仇恨。自我放纵。你不会知道那段时间是多么的可怕和黑暗的。”说到这里花少轻轻地笑了笑,那是一种空洞的,和铩羽如出一辙的笑,“可我们还是活到了今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花少……”
“未来,未来是什么?”花少的语气激烈了起来,“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可羽哥看起来很坚定,这就可以了,我会陪着他,特攻队会追随他,直到死。我们已经无法再付出什么了,所以只有这条贱命而已。”
巨大的悲怆如同苍凉的风一般贯穿了她的胸膛,那一刻她觉得她整个人被他的话语撕裂得血肉模糊。
绝望。这是多么的绝望。
“我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但死亡是种解脱。”花少又笑了起来,“伊莎贝拉,你对于我们是特殊的存在,如果心里有一片净土的话那么就只有你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看着花少。
“所以至少伊莎贝拉,别阻止我。其他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