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那位默不作声,背着东西,像是长枪之内的物品,张七九只是觉得他有些面熟,不过听到段崖晋的话语,也是冷笑,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了,冷然吩咐道:“都给老夫杀了,一个不留,杀一个,老夫给他请功,赏金百两。”
段崖晋没关注请功二字,却是重复喃喃说道:“一个不留。”像是入了魔怔一样。
张七九一言下去,不再多看他一眼,一掌拍在马背上,身影借机而起,杀入这群凶猛汉子中间,先是一剑砍断一柄正砍进卫家人肩膀里的大刀,继而一剑捅去,只是可惜,没有像他想象的那般直入人体,又或者说听到一声惨烈的喊声,微微抬头,只见那名病怏怏的男子站在面前,双指拈着剑,不让他往前再动上分毫,躲过一劫的汉子正要出声,被段崖晋翻手制止,推了开去,这才望着张七九,说道:“你也该死。”
说完之后,二指猛然用力,原本长剑弯成一个难以置信的弧度,张七九微皱眉头,难以忍受这股渗人寒气,运起真元入剑,身姿往后翩跹退去,可惜这黑衣人二指像是粘在了剑身上,无论张七九如何作为,段崖晋皆是离着只有半身距离,一寸长一寸强,张七九是有苦自吃,手腕一翻,长剑立即抖动起来,像是想在段崖晋手心转出个窟窿出来,段崖晋微怔一下,二指猛然用力后拉,张七九只觉一股大力拖身,另一只胳膊袖袍一挥,手掌晦暗着往前一推,段崖晋面无表情,对拼一掌,看着柔弱病怏的身子对拼一掌之后,脸上潮红涌动,反观张七九,更是闷哼一声,手掌后撤,长剑总算是被他扯了出来。
段崖晋情绪不显,想借着张七九平稳气息的时候再次欺身,可这位走了半身江湖的老人已经有了提防,哪能那么简单让他如意,他深知要论修为,面前男子定然在他之上,但他好在在卫家剑阁呆过些日子,剑招精巧有序,进退自如,先是下流一剑拨土而起,紧接着身随其后,一剑带影携风。
段崖晋对此只是冷然眨眼,先是一挥袖袍抵挡住灰土,眼瞧之后裹挟剑意过来的张七九,不退反进,一脚重踏,之前被割弃在一旁的红缨大刀争鸣一声,破土而出,大刀瞬间入手,段崖晋气势一变,之前摇摇欲坠像个将死之人,死气沉沉的阴暗气息一扫而空,呢喃说道:“要论霸道,谁比得过雁北刀,谁比得过我北字军?”
一刀巍峨如山岳而下,张七九就算见多识广,那也是在他那个层次,最多到八品位置,九品这个层次与他来说还是太远,再者又说九品天下扳着指头来数也不过二十人,不然魏青山一眼之下能让那么多江湖人望而却步?
张七九虽然有些骇然这刀气的纯粹,却不敢退而不接,一剑竖劈换横挡,刀气倾泻而下,张七九只觉自身像是撞上了洪荒之兽,一股子难以抵挡个感觉直接传入心神,张七九一股血气如雾喷出。
段崖晋却是得理不饶人,也不管周边悲惨呼声,径直再往前一步,又是一刀,张七九这一次不敢硬接,手腕一抖,长剑如野遍洒而出,不过这一剑也是枉然,两人之间境界相差太多,只是让人奇怪的便是,这一刀破了剑势,本该可以顺势取下人头,段崖晋却无端旋转刀刃,用刀身砍在张七九的脸上,连人带剑一起劈砍出去。
就在张七九也是疑惑的同时,段崖晋身影一转,莫名出现在他面前,大刀横在他的颈上,入肤二厘,缓缓往外流着血水,面前带刀黑衣男子也不管背后是何等场面,或者说他信心十足,只是轻声说道:“卫家公子在哪?”
张七九这才恍然,却是默不作声。
段崖晋大刀再入二厘,血水顺着刀身蔓延出来。“你瞒不了我,先前你过来之时,整个队伍都以你的眼神办事,以你为尊,这不合适。那人也断然不是卫家公子。”
段崖晋眼瞧着张七九的认命模样,心里默然,只是他依旧放不了人,轻声说道:“是条汉子,可你还是得死啊,就让某来送你个痛快吧。”微微闭眼,大刀扬起,继而猛然斜劈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