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南本觉得可能这般散席之后再要相见那就得在长安了,只不过谁曾想到,这想法还没来得及落定,便跟着一群人又辗转回到了秦晨那里,而徐江南敛着气息跟了一程,也没什么过火发现,又或者窃听到什么桃色之事,有些失望,毕竟在他的经历当中就光九品神仙的打斗也见了不少,亲身经历的也不少,如今必不可少的这场七品小宗师之间的争锋胶着估摸着也没什么看点。
但闲事就砸在眼前,管还是得管上一下,尤其他对秦晨感观不错,还有那个处在下九流之下的黄梁生。
只不过他也能猜到这伙人定然不是求财,一个七品接近八品的小宗师就算放到卫家也有不俗的待遇,为了点财不至于,而若是世家之争,这就有趣了,徐江南不介意把水搅浑,扰乱视线,然后就想黄梁生说的那样,江湖生活不容易,或者说其实比黄梁生还要惨,毕竟他是生活,而徐江南则是夹缝求生,连活都算不上。
一伙人悄然接近秦晨营地,有更甚一层的气息和夜幕做掩饰,倒没出什么大岔子,而秦晨营地里潜藏的那名小宗师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正在闭眼养息,秦晨对于营地周围的士卒也就平素在银子方面管够,但要说去结交,又或者放下身姿刻意调节气氛,那不至于,一个是这群人本就不是听命与他,再者他也知道,就算弯点腰,这群兵马汉子也不见得就会领情。
不过对于那名坐镇中央的七品宗师,倒是他秦家结交的江湖前辈,天下世家皆有养士,从大秦之前的混乱局面开始,古有孟尝养士三千,后来大秦初立,一位名江的汗马功臣外地封王,也是养士数千,而且到最后成了皇家怀疑谋反的隐患,酿成了杀身之祸,至此之后,这股养士风气便少了很多,只是依旧避免不了。
而秦晨似乎与这小宗师的交情很好,今日徐江南跟了他一路,到了晚上不辞而别,他也能猜到是自己的小心意思被人看穿,有些可惜,微微叹了口气,扎营之后,秦晨无所事事,像黄梁生这种人,秦家不多,但肯定不少,他也没必要去照顾后者的心思,便抽空来了此处。
老人姓凌,单名一个凉,跟了秦家有些年头了,不算秦家手里第一人,但肯定是秦晨手上最为忠心的那一人。
秦晨临近之后,老人张开眼,相貌上不算出众,很是普通的那种老人样子,伸手去撩动篝火的时候,能清楚的看见上面的年老斑点,手腕关节也是渐次枯槁下去。
秦晨揉了揉脸颊,在这老人面前他也不用去装什么胸有成足的姿态,垂着眼皮打趣说道:“凌老,都说江湖中有着左眼跳灾,右眼跳财的说法,如今我两眼都在跳,给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老人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却是柔和,这也是他在秦府得天独厚的姿态,同样也是他愿意在秦府呆下去的原因,秦晨作为秦府长子,要说城府肯定有,但就是在他面前觉得真实,像个小辈,不过对于他说的话语,瞥了一眼后轻声说道:“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秦晨又是笑道:“没区别啊。都是一个理。”
老人轻笑说道:“那你没听过两眼皮一起跳只是劳累所致?”
秦晨愣了一下,哈哈大笑,不过适时又觉得气氛不对,敛住声调,轻笑说道:“凌老也会开玩笑?”
凌老头收回手,十指交叉附着在膝盖上,转过头笑道:“是公子这些时日没休息好。”
秦晨轻轻拍了下大腿说道:“这倒是真的,眼瞧着再等些时候就要到长安了,如今连点动静都没有,如何能不担心,照理来说,就算我们再是伪装,估计也逃不过他们的手眼。毕竟虎口夺食啊,神仙还有为了香火打架的例子,我们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抢地盘,如果此事发生在璧城,我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凌老头摇头说道:“同槽相欺,人不如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