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涔当时听闻之后一笑,给她解惑说这些谍子原本都是受过徐暄的恩情,信手而为,只不过没想到经年之后自成一体,且不说这些谍子朝廷找不到,就连他们自己也都是见面不相识,至于说给朝廷办事,并不存在,因为到如今,他们也就只帮朝廷做了一件事,就是找陈烟雨,还有就是监视李闲秋,作为条件,朝廷就成了春烟坊的幕后靠山,也仅仅如此,至于之后,这些人只听徐字令牌的,并不认金陵的那一方三寸金牌,不过说着沈涔和卫月交代了一件事,因为当年恩情于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成家立业,有的甚至还有了不少家业,膝下儿女双全,他们可以死在这条路上,但却想让子孙后辈走一条坦途之路,甚至有些快花甲的老人,在不知道徐江南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选择退出,沈涔也没为难,只是用朱砂在名录上轻轻一划,还有后面欠徐暄的恩情,也是一笔勾销,她不怕拔藕牵出丝,那些人彼此见面都不相熟,再者陈铮若是忌惮,早些年就该动手了,也不会任由在她在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些年。 卫月也是一笑,就凭这些个头发发白的四海人物,想威胁到西夏江山,扎成团还成,星辰遍布那就是散沙,她看过那些小事,很多都是滴水之恩,二十年的涌泉相报已经够了,更加不用说相报的不是徐家,而是沈涔这个外人,还有如今的卫月。
不过二十年的沉淀,这些人已经渗透到当地的生活当中,没人会对他们的身份产生怀疑,二十年前的兵荒马乱,谁还有迹可循?
而这二十年的生活履历,正是徐江南所缺的,也是他没有机会去补偿上来的。
徐江南酒尽之后看了一眼卫月,卫月没有理他,而是正色说道:“昨日与你交手的人姓唐,名迹,凤阳人,祖父唐佑原本是金陵城中一混混,人到了中年时候,花了一笔钱上下打点,这才当了狱中小吏,后来在狱中结识到了仅在东越当权两年的马韫良马相公,一来二去之后竟然以师徒相称,要说马韫良一生刚正不阿,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事上瞎了眼,后来新越王上位,大赦东越,马相公也因此出了狱,再加上朝中好友的推荐,反而一举入了司徒府,成了东越的三公之一,唐佑也因此水涨船高,三年内由一个不出名的小吏,越过黄门职权一举做到了御史位置,成了金陵一门新贵,后来西夏入主金陵,马韫良心灰之下归隐山林,唐佑反倒是稳如泰山。”
徐江南不知道为什么卫月会说这些,也不知道卫月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些,还没问出口。
卫月望着他一笑,径直说道:“唐佑眼光不差,就是人蠢了点。陈铮入主金陵之后,作为西夏朝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徐暄,自然备受瞩目,只不过你爹这棵大树之下还真没几个猢狲,唐佑是第一个,也是被拒得最惨的那个,想着锣鼓喧嚣当你爹手下的第一大将,可拜帖还没到徐府,便被你爹当街撕碎。
后来徐将军被诬造反,他也是咬得最重最死的那个,可谁知你爹死后,当初他拜帖徐府一事被人秋后算账,朝廷当中也没人愿意和这样的人同朝为官,当然也没落井下石,怕弄不死这个疯子到头来就会被反咬一口,查证之后,一封圣旨,便让他去了凤阳,而唐佑当年在金陵当小吏的时候就没少和江湖人打交道,去了凤阳以后,因为有着朝廷背景,也收了不少江湖人当门客。
而那黑衣人,我不清楚,魏爷爷说他有九品修为,不让接近。
此次过来,应该是想让小辈过来镀镀金,到现在还没走的话,那就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卫月一副可怜神色看着徐江南,调笑说道:“不过城中还有几方势力,有北齐的,就是那个小姑娘家,也有西夏通州的,西蜀道较为拔尖的那一路,他们的目的比较纯粹,就是过来看看,想必只要不招惹他们,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唐迹那个娘娘腔?”
徐江南咧嘴一笑,白牙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