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平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妇人。
年轻人刚急忙喊出一声娘,便被妇人打断说道:“晟儿,娘知道你的意思,但在这件事上,一个本身与你无关,第二个是像你爹说的那般,人家徐公子已经是剑仙人物了,咱们一府人过去,不像话,可能咱们自己心里是去道歉的,可在人家眼里,说不定成了攀高枝的势利人。你过去反而让人多心。”
年轻人有些急促的喊了一声爹。
叶平没好气的抬头,双眼瞪得跟牛一样,骂骂咧咧说道:“喊什么喊?没听见你娘的话?多大的人了?你爹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他妈拿刀砍蛮子捞功名了,于越,跟你爹斗了二十多年的那位,你爹别的没输过,也就在你上面输了精光,别人儿子今年赚了空头将军,而徐将军的儿子,年纪可能比你还小,瞧瞧别人的本事?如今整个西夏谁不知道出了个年轻剑仙?想想就来气。
明天就给老子搬出去住,听到了没有?”
年轻人有些气馁,满脸失望的转身离去。
妇人悄悄拍了拍女子的手,又使了使眼色,女子嗯了一声,回头追了上去。
可谁知叶平在后面依旧不依不饶骂道:“读了二十年的书,也没见读出个什么卵东西出来,明年考不上进士,老子把你的书全给烧了。”
不过骂到后来,叶平蹲在院子里看着天,发着呆,他想起以前喝酒的时候问过刘伯單。
姓刘的,你说书上也就那么些字,而且都是一样的书,咋个这读书人就不一样呢?
他记得当时刘伯單喝着酒,脸上表情比他还诧异,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说他是怎么了,竟然破天荒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记得自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要刘伯單回答一下自己之前的问题。
可那位同样五大三粗的汉子,一本正经的想了很久,吊足了胃口之后,摇了摇头。
就在把他气的要摔桌子的时候。
刘伯單说了一句偏文人的话。
大概徐将军知道吧。
叶平又开始坐下喝酒了。
再后来,原本死活不同意叶晟入学的叶平,时不时偷偷跟着叶晟去私塾,而且跟私塾的许先生比较熟,熟到一壶酒,就把人家的掌上明珠给带回来当了儿媳。
后来他每次偷偷过去的时候,许夫子都是拿着扫帚对着他冷笑,但也只能冷笑,没办法,婚书上的名字是他写的,白纸黑字,手印也是他给按的,不过什么时候按上去的,他就不知道了,只是此事过后,他就不在喝酒了,尤其是叶平的酒。
不过这些,叶晟不知道,叶晟只是好奇为什么他爹能拿到许夫子的婚书手印,不过叶平不说,许夫子也不说,他也就没多问。
呆了盏茶功夫之后,叶平想了想还是起了身子,觉得还是该去一些老哥们府上看看。
不过才走出院子不远,后面老妇人的声音就传了回来。
“晟儿的冠礼你还回来吗?”
“军务繁忙,哪里有那时间,找许老头吧。”
“那泽儿的百日宴呢?”
“什么时候?”
“七天后。”
“知道了。”
老妇人扶着院门,掩着唇笑,一如当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觉得这个男人还是那么好糊弄,嘴硬心软,明明儿子的冠礼和孙子的百日宴在同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