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不过是个小丫头,就算是学到了宁国夫人的那点手段,也不可能多难搞,没想到,就一次计划,就给了那丫头反击的机会,仅仅利用钟月月的几句话,就足够让自己失去钟家。
没想到,这次,竟栽在一个**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上。
枉她算计一生,如今,一时不慎,竟被反算计了。
皇后恳求道,“母后,您得想办法救救钟家,如今只有您能让摄政王留情了!”
闻言,元太后冷冷一笑,沉着脸道,“救?哀家如何救得?且不说陷害真假,钟家都必须为此担罪,否则,哀家如何交代?哀家不但不能救,还得置身事外!”
只有让钟家担了这个罪,自己才不会被这件事情所牵连,太后又如何,这件事情不是小事,如果没有人为此承担后果,自己这个太后一样会被楚国的百姓舆论压死。
她不能救,还得冷眼旁观,而冷眼旁观的下场,就是让忠心与她的人,寒了心!
元太后脸一变,那就是说,钟家当真留不得了。
“那贞妃……”
元太后想了想,淡淡的说,“她是皇上的妃子,罪不及她,哀家既然护不住钟家,她哀家是不能放任不管的,钟元青效忠哀家二十年,哀家就当看在他的份上!”
既然已经入宫,那就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人不在诛族范围之内,所以贞妃不会有事儿。
只是,没了靠山,她这辈子注定老死在宫里了。
闻言,皇后抿唇,低声道,“母后,楼月卿当真是留不得,看来还得想办法把她除了!”
如果不把她除了,难解心头之恨。
她的弟弟,竟然被害到这个地步,元家就这么一个嫡子了,却还是保不住,弟弟只留下一个女儿,根本没有儿子,也只能过继其他的,而且她的妹妹央求她多次,楼月卿已经留不得了。
元太后阴着脸,没说话。
皇后继续道,“母后,楼月卿和摄政王关系匪浅,怕是有男女私情,楼奕琛和宁国夫人对摄政王本就偏袒,若是楼月卿嫁入摄政王府,那楼家可不就是摄政王的了么?”
摄政王一直以来从没有对任何女子如此过,可是自从楼月卿回来,对楼月卿的不同从来不掩饰,甚至,还把她带回了王府去,如今闹得沸沸扬扬,若是如此下去,两个人必然会在一起,届时对元家大有不利。
元太后拧眉。
确实,楼月卿若是不除,宁国公府靠拢容郅便是不远了,按照容乐瑶爱女心性和楼奕琛宠妹妹的程度,绝对会因为楼月卿而彻底靠拢容郅,如此,元家想做的事情,就更难了。
百年耻辱啊,如今还是无法……
对着一旁的的王巍,淡淡的说,“明日召她入宫见哀家!”
闻言,王巍有些为难,“这……”
看着王巍为难的样子,元太后狐疑的问,“怎么?”
皇后低声道,“母后,刚刚皇上派人将彰德殿包围了,说这几日您都不要出去了,也不让任何人进来,所以,还是等母后身子好了,再召见!”
皇上变相软禁太后,肯定不可能让太后召见任何人。
就算太后势大,皇上难得的发怒,宫里谁不怕,如果闯出去,那么,谁都别想活。
别看皇上平日里温文尔雅,可是,发起怒来,谁都怕。
闻言,元太后脸彻底扭曲了,咬牙切齿,“这个逆子!”
元兰姑姑急忙劝慰道,“太后莫要动怒,既然皇上让您好生养病,你就什么也别想,他总归是您的儿子,不会害您的!”
皇上这么做,并非真的不容太后,而是怕太后怒极之下做了什么事情,俺就不好了,如果这个时候太后召见卿颜郡主,定然不会只是见一见,这么一来出了什么事儿,就当真完了。
一旦这个卿颜郡主出点事儿,宁国公府就不会善罢甘休。
闻言,元太后沉着脸,倒是没吭声。
元皇后也附声道,“母后,元兰姑姑说得对,还是等您身子好了,再召见也不迟!”
只希望别生变故才好。
沉思了半响,缓缓道,“也好!”
如今确实不合适。
王巍这时才低声道,“太后,还有件事儿!”
“什么事儿?”
王巍没回答,看了一眼皇后,意思很明显。
元皇后急忙站起来,缓声道,“臣妾先去督着他们煎药,先告退了!”
太后的一些事情,她是不能知道的,所以,还是自己退下的好。
看着皇后离去,守着的宫人们自然也都随之下去,只剩下元太后,王巍和元兰姑姑。
元兰姑姑扶着元太后坐好,再添了个垫子,元太后才坐舒服了,看了一眼王巍,淡淡的说,“说!”
将袖口中的信封拿出来,递给元太后,“郭家那边的来信!”
接过,元太后把信打开,扫视了一眼上面的内容,随之脸霎时阴沉,眼角紧缩。
王巍自然之前没有看过信的内容,看到元太后脸不好,急忙问道,“太后,可是不妥?”
怎么脸比刚才得知钟家不保的时候,还要差?
元太后脸已经是白了,哆嗦着手把信揉成一团,“郭家……不行,哀家绝对不能看着郭家被毁了,否则……”
否则,折损的,就不是一个钟家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他们想做的事情,没有钱财,那是万万不行的,而郭家富可敌国,是他们手里的一大倚仗,为此,她不惜让郭家两个女儿高嫁,让郭家高升,为郭家挡着所有的麻烦,如果郭家完了,那就等于,没有郭家财力的支持,如何招兵买马?
养兵,是要银子的。
王巍脸大变,“太后,可是宁国公查到了?”
元太后没说话。
楼家……
为何总要坏她好事?
“那丞相……”
元太后立即把王巍招过来,低声道,“你立刻想办法传消息给大哥……”
话出,王巍脸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太后。
“快去!”
王巍急忙道,“是!”
躬身退了出去。
元兰姑姑蹙眉道,“太后这是要舍弃郭家?”
若是如此,那元家筹谋了这么多年,一切都要从头再来了,如此,太后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元家,为了那一日,准备了这么多年,太后为了元家,什么都干了,可未曾想,还是什么也做不到。
郭家乃元家先祖一手提拔,效忠于元氏一族的。
元太后咬着唇,不甘道,“哀家是元家的罪人,不仅不能匡复大业,如今,还什么都保不住!”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年容郅把持朝政,让她举步维艰,何至于沦落至此。
这几年,被容郅铲除的她的人,也都不少了。
闻言,元兰姑姑宽慰道,“太后,这并非您的错,您不必为此伤怀!”
算计了一生,连先帝都死在她手里,却不成想,儿子与自己不一心,就这样把得来的江山拱手让人,筹谋了一辈子才得来的人脉,步步断送,如今,竟还要把郭家舍弃。
元太后微微合上眸子,随即挣开,眼中划过一丝怅然,幽幽道,“哀家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容郅一出生就把他掐死,如今,竟成了祸患,若云心生叛逆,她的儿子也如此,当真是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