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不着痕迹的挑挑眉,抬手触了触自己光滑如玉的脸颊,有些疑惑的问:“大哥为何这样看着我?”
楼奕琛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许久,才意味不明的问:“卿儿可知道方才在驿馆,我看到了什么?”
若非神韵与气质天差地别,他或许当真以为,那就是她……
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一样的面容,一样的眉眼,身形也几乎难辨,他看到那个人从马车上下来时,当真是震惊的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楼月卿心底一沉,不过还是面色平静的问:“什么?”
楼奕琛想了想,如实道:“与你长得几乎一个模样的女子!”
楼月卿一愣,竟有如此相似?
之前尉迟晟说过,第一次看到时,也是差点认错,尉迟晟与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既然真有相似,差点认错也是合理的,可是大哥……
连大哥都会认错,那到底是相似到何种程度?
哪怕是汤卉再厉害,也不可能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吧……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底一阵慌乱……
楼奕琛蹙着眉头缓缓道:“那北璃的长乐公主,长得与你像极了,若不是神韵差之甚远,方才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卿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城外迎接时,长乐公主并未下马车,所以,他没见到,到了驿馆后,所有人都下来了,他看到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当真是惊了许久,站在他身侧的容易琰直接就一脸吃惊的说了句:那不是卿儿表妹么?
他也险些这么认为,只是很快,便反应过来,比起楼月卿的淡雅脱俗与那一份从容淡定,那位公主就显得格外的暴躁和刻薄。
一身醒目的淡黄色宫装,全身上下都是华丽的刺眼的衣裳首饰,整个人不止看着骄纵奢侈,还带着一股妖媚的气息,看起来更是刻薄的堪称恶毒,跟楼月卿相比,确实差之甚远。
可是,即便知道那不是楼月卿,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楼月卿略有些惊讶的挑挑眉,旋即莞尔道:“哦?竟有此事?那倒是稀奇了,这个世上竟有人长得与我如此相似……”
抬眸触及楼奕琛带着探究的眼神,楼月卿顿了顿,又无奈的笑了笑,道:“不过大哥可是糊涂了?此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怎么会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怕是只是巧合罢了,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估摸着是我与这位长乐公主有缘吧!”
楼奕琛蹙了蹙眉,看着楼月卿面色坦然的模样,倒是有些迷茫了。
或许……只是他想多了!
楼月卿笑意渐深,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听大哥这么一说,我也十分好奇了,倒是想去见一见这位长乐公主,想瞧瞧究竟是何等相似,竟让大哥也差点认错!”
闻言,楼奕琛忙道:“她并非好相与的人,加上她的来意,若是知道你与摄政王的婚事,怕是会为难你,所以莫要去驿馆,若是你想瞧瞧,明日吧,皇上下旨明日宫中举办宫宴,为两国使臣接风洗尘,届时你入宫便可!”
不是他怕璃国的人,而是当真是怕楼月卿去了会吃亏,方才他瞧得十分真切,下马车时,似乎是一个婢女扶着她下来时有些不小心,让她身子歪了一下,她便示意身后的一个女手下将那个婢女打了一个耳光,本来还想让人把那个婢女拖下去处置,只是后来第二辆马车下来的一个蓝衣女子制止了,并且与她起了争执,最后救了那个婢女一命。
楼奕琛自问,在楚京中其实不少被父母宠坏了的世族千金,可就没见哪一个如此狠毒的,就连宫中那位被太后宠坏了的昭琦公主,再怎么刁钻任性,与之相比,也是差之甚远。
楼月卿恍然一笑:“这样啊……”旋即弯了弯唇,点头道:“那也好,明日便明日,我本也打算瞧瞧究竟是什么人,竟要与我抢夫婿,那我明日入宫参见宫宴便是!”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如何的神似,才能够鱼目混珠,甚至瞒天过海十多年!
楼奕琛微微颔首,温声道:“嗯,我还有些事情,便不与你多言了!”
他急忙过来,本就是因为这事儿,既然疑惑解了大半,编也要忙他的事情去了,他今日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楼月卿嫣然一笑,微微福身道:“大哥慢走!”
楼奕琛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离去,楼月卿脸上的笑容一敛,陡然沉了下来。
哪怕是她的样貌与神韵再如何像她的母后,也还是有极大的区别的,师父说过,哪怕她神似其母,也有差别,只要是见过她们母女二人的,便绝对不会认错,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与她多像才会让楼奕琛都差点认错……
汤卉再怎么高明,也绝对不可能寻到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吧,哪怕是易容术仿造,也做不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
缓缓坐回方才坐着的琴架前,手覆在琴铉上,楼月卿若有所思……
手也微微收紧……
长乐公主长得神似楼月卿的消息,传得很快,没多久便传遍宫里宫外,自然宫里的几个人也都知道了。
容郅自然是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在楼奕琛前脚刚离开没多久,便出现在了揽月楼。
他并不是走正门来的,而是闪身进来的,所以突然出现在揽月楼的楼上,也就是楼月卿所坐的位置前面。
自从楼奕琛走后,她便坐在那里失神许久,乍然有人出现在跟前,猛然回神,便看到容郅静静地站在跟前看着她。
愣了愣,楼月卿忙的打算起来……
“咝……”手一动,竟不受控制的倒吸一口气。
那是因为疼痛导致的。
楼月卿才发现,两手疼的厉害,低头一看,面色一僵。
只见手扶着的琴铉上,鲜血淋漓,琴身也是一片凝固的血迹,而她扣在琴弦上的十指,也染了不少血迹,不知道流了多久,早已凝固……
她方才因为楼奕琛的那些话而失神,手一直下意识的扣着琴弦,因为所思所想都太过沉重,竟也下意识的用力,琴弦本是蚕丝所制,弹的时候不留神都会伤到手,她用尽力气这样扣着,两只手的几根手指都被划破了皮肉……
心下一惊,楼月卿忙的抬起两只鲜血淋漓的手……
容郅目光一垂,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沉,立刻上前蹲在她身侧,拿起她的手一看……
脸色顿时阴沉的厉害,十分难看,眼底也油然升起一抹心疼,夹杂着恼怒。
眼眸划过一丝薄怒,阴沉地看着她,咬牙道:“你又在做什么?”
竟把自己弄成这样,血都凝固了,看着琴弦上和琴身凝固的血迹,他就能想到她方才干了什么好事。
楼月卿讷讷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着容郅阴沉的可怕的脸,一时间失了语言。
她还是被那些事情左右着自己情绪,如此的难以控制,这么多年,从没有一次遇到关于那些事情的时候她可以理智的,只是今日,比较严重罢了。
容郅也没等她解释,看着她两只手的手指上血肉模糊的伤,眼底浓浓的都是心疼,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火急火燎的走进屋里。
将她方才软榻上,这才急急忙忙的叫人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