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身形微颤,然而,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握了握拳。
楼月卿看着他,继续抿唇低声道:“萧以怀被立为太子,不过是一个契机,可我要回去,是迟早的事情,从我六岁那年离开璃国开始,回去,就成了我刻进骨子里的执念,这么多年来,我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回璃国,为我母后报仇,为那些为我而死的人报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如果我不去做,我怎么甘心?我又怎么对得起那些为我而死的人?”
容郅闻言,猛然回头,两步走到榻前,目光沉沉的的看着她,咬牙沉声道:“既然这就是你想做的,好,我帮你去做,你想杀谁你告诉我,我替你杀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这样……你可以不回璃国了么?”
最后一句话,他问的有些无力。
他什么都可以帮她去做,哪怕颠覆整个天下,他也在所不辞,只求,她可以好好地。
楼月卿沉默了,讷讷的看着容郅,一阵恍惚,没说话。
容郅也低头看着她,目不转睛。
半晌,楼月卿忽然嘴角微扯,苦苦一笑,敛下眉眼,自嘲道:“容郅,你知道的,纵使你可以帮我做所有我想做的事情,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她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这是她一直想做的事情,又怎可假手他人,虽然这个人是他的丈夫,可是,那也不是她自己。
“你……”闻言,容郅一阵恼怒,然而,话到嘴边,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驳她。
他岂会不晓得她的意思,可是,那又如何?
他要的,只是她远离那个充满罪恶的地方,好好地待在他身边,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不会被伤害。
可一旦回去了,伤害是怎么也无法避免的,他怎么舍得,她再次承受曾经的痛?
楼月卿眼眶微红,抿唇哑声道:“而且,就算这些你都可以帮我,可你能帮我守护璃国的江山么?就像……就像楚国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样,璃国,也是我的使命,我从一出生,就已经背负了,所以,我不可能让璃国有任何支离破碎的可能,我也知道,也许这次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我舅舅他们不可能让萧以怀登上皇位,可是这次他们全都不反对,此事不可能简单,可那又怎么样?我始终不能放心,这些年,你不喜欢这里,不喜欢做这个摄政王,可是你都逼着自己流了下来,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呢?”
即使璃国是她的伤心地,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可不能否认,那也是她生命中最眷恋的地方,是她一辈子割舍不下的故土和母国,她不可能看着璃国有任何支离破碎的可能,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待在楚国安逸着一辈子不回去,毕竟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逃避就能逃避的,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