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宜年有些意外,“您想好了?”
陈铭墨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威严满满,再看不出刚才疲惫不堪的样子,半晌后摇摇头,摆了摆手,孟宜年很快退出了书房。
夕阳的余晖顺着落地窗照进来,继而一点点消失。
陈慕白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里关于立升的报道,他用立升保全了自己,还拉了几个对手下马,这一仗怎么看他都赢得漂亮。只是屹立行业多年的领头羊就这么败落了,是自己把他扶植起来的,也是自己把它推向了现在的下场,陈慕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陈慕白关了电视走到阳台上往外看,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黑暗一点点涌上来,良久之后,勾唇一笑。
陈静康悄悄推门进来,“少爷,都处理好了,他想见您,您见吗?”
陈慕白转身,屋内没开灯,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被晦暗不明替代,连语气都有些难以捉摸,“见,为什么不见?”
陈静康踟蹰半晌还是问出来,“少爷,您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拆穿呢,您拆穿了这一个,他还会派新的过来,我们还要费时费力的去防新人。”
陈慕白瞪他一眼,“废话那么多!晚饭没吃吗?”
陈静康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着关上门,“吃了吃了……顾姐姐不在,我把她的那份都吃了……真是撑死我了……”
陈静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陈慕昭在他身边安排的人他一直知道是谁,也一直没有动作,他清楚除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来,可是看如今的形势……他只能牺牲一下了。
很快有人敲门进来,站在陈慕白面前。
陈慕白懒懒的坐在书桌后看着他淡淡的开口,“罗宁,今年二十五岁,你父亲罗文林和陈慕昭的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当年陈慕昭的父亲出了事,你父亲也一起没了,从那之后你就一直留在陈慕昭身边,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直到三年前陈慕昭派你到我这里做内应,你每周二晚上七点到九点会出去一次和陈慕昭见面。我说的没错吧?还差了什么?提醒一下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罗宁自觉自己一向谨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面对陈慕白也只能认栽,“没有了,栽在慕少手里我心服口服,只是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陈慕白耐心极好,“说。”
罗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前是我的错,可是昭少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手段谋略也比您差了一大截,我想今后跟着您。”
旁边一直站着的陈静康一脸极不屑的样子,但凡是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他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之前是顾九思,现在是罗宁。
陈慕白若有所思的点头,“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罗宁拿出一张支票,“这是在顾九思的房间里找到的,这上面是谁的笔迹,慕少看得出来吧。也许,慕少是信错了人。”
陈慕白瞟了一眼,支票上的签名是陈慕昭的,不会有假,票面上的金额也大的出奇。
陈慕白随即唇边绽出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手指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是想告诉我顾九思在和陈慕昭合作?”
罗宁却不再往下说,“慕少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一时间陈慕白眸光明灭变幻,心意难测。
良久之后,陈慕白神色淡然的看向罗宁,“想要继续跟着我也不是不行,不过……陈慕昭身边的浅唱,你该知道吧?”
罗宁身形一顿,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陈慕白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乎遇到了很为难的问题,皱着眉再次开口,“别的还好办,顶多和浅唱一样办了就是,可我记得你是识字的,可惜了,你这双手怕是也保不住了。”
罗宁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慕白。
陈慕白淡然的和他对视,语气温和,“不说话了?看来你可没你家主子狠。他让你来的时候没吩咐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吗?不就是一对耳朵一根舌头和一双手的事儿吗,这你就下不去手了?你以为内应是那么好做的?”
罗宁也看出了陈慕白并不打算收他,恨恨的看向别处,有些心有不甘,“都说慕少心狠手辣,真是名不虚传。”
陈慕白一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机会我是给你了,如果你肯废了你的耳朵舌头和手的话,以后就可以跟着我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就看你肯不肯了。”
罗宁承认,他到底是低估了陈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