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练习,苏寒已经可以熟练地使用拐杖行走。但苏寒坚决不再坐轮椅,用他的话来说,坐着轮椅就和半身不遂了似的,在校园里绕一圈可以收到N多同情的目光。沈舟只要依着他,虽然他很担心苏寒会太累,好在两个人住在一起,上课的教室也离得近,沈舟由凌安修的保姆变成了苏寒的保姆。
苏寒的家境很一般,负担一个艺术生还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一套公寓的租金都要由苏寒承担,这还是让他有些吃力。
沈舟有一种无力感。自从和凌安修在一起后,他就从来没有缺钱。他已经忘记了平常人是怎么样过生活的。他以前可以肆无忌惮地刷着银行卡,可以买任何想要的东西。商标上的价格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串无意义的数字而已。
不过,不习惯可以慢慢适应。他又不是没过过缺钱的日子。沈舟在一家西餐厅找了份兼职,他人长得帅气,小提琴也拉得好,深受客人的欢迎,拿到小费的数量也颇为可观,至少能保证他的一日三餐。
打完工,沈舟就去超市挑选晚餐用的食材。走到收银柜台,他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拿的全是凌安修爱吃的食物,他无奈地把食物一一放回原位,想着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想到凌安修,沈舟的的思绪就再也收不回来了。这是他搬出来的第三天,在这三天之内,凌安修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凌安修以前出差的时候,两个人每天至少联系三次,晚上都会互相道了晚安再睡。这是交往两年来,沈舟第一次体会到被忽视的感觉。
凌安修对自己采取冷战政策,到底是想怎么样?既然不想分手,还是要像个恋人的样子吧。
想到这里,沈舟拨通了凌安修的电话——维持两个人所谓的恋爱关系是沈舟的责任,也是沈舟唯一能为凌安修做的事情。
电话通了半天还是没有人接听,沈舟刚想放弃,就听到了凌安修慵懒的声音:“Honey?什么事?”
“没什么。”虽然只不过几天没见,听到熟悉的声音,沈舟觉得有些亲切。“只是……”
凌安修低笑了一声:“没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难不成是想我了?”
嗯?这种心情是想念吗?沈舟不太清楚,老实道:“刚刚在逛超市,看到你喜欢吃的食物,就想到了你。安修,你还好吗?”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凌安修懒洋洋地说。
“公司最近忙吗?”
“老样子。”
“再忙也要记得吃饭,也不要总是叫外卖或者是商务餐,找个钟点工吧。还有……”
凌安修不耐烦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等等,安修……”
“嘟——嘟——”
沈舟呆呆地看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露出一丝苦笑。
——他这是怎么了?和老妈子似的,凌安修三十多岁的人了,照顾自己应该没问题吧。与其担心他,还不如考虑下自己的处境。以沈舟现在的状态,他才是那个需要被担心的人。
回到公寓的时候,苏寒坐在电脑面前,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见沈舟回来了,苏寒立刻大叫:“沈舟沈舟,你快过来看!”
沈舟凑到电脑前,只见苏寒正在刷学校的论坛。“怎么了?”
“J.D要来我们城市举办音乐会了!”苏寒一脸惊喜,“现在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真没有想到J.D会来这里,我还以为只能在维也纳大厅才有机会看他们的现场表演呢。这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沈舟仔细看着相关信息,眼睛里透着渴望,“是啊,好想去看看。”
“我也是!能看一次他们的演出这辈子也就值了。”苏寒抬着头看着沈舟,“我们去吧?”
“你说得简单。”沈舟苦笑道,“票价已经炒得这么高,我们根本负担不起。”
“可,可是……错过这次说不定以后都没有机会了。”苏寒咬着手指,眼巴巴地看着沈舟。
“你这样看我,我也没办法啊。”沈舟相当无奈。
苏寒重重地叹了口气,清秀的眉毛拧在一起,看上去相当不高兴。
沈舟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也很郁闷,他又何尝不去看这场音乐会呢?如果是以前,不用等自己开口,凌安修就会把贵宾票送到他面前吧。
沈舟犹豫道,“要不然,我去问问安修……”
“不行!”苏寒果断道,“你去拜托他,就相当于向他认输。”
“可是,你不是很想去吗?”
“我宁愿不去,也不要你输给那个家伙。”苏寒撅着嘴说。
沈舟叹了口气,“我去做饭。”
小安打电话来,告诉凌安修音乐要忙画展的事情,没有办法赶去公寓为他做晚餐。凌安修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琢磨晚上去哪里打发时间,秘书就推门走了进来。
“安修,这是刚寄到公司来的。”秘书阿may递给凌安修一个精致复古的信封,“是两张J.D音乐会的贵宾票。”
凌安修接过信封,随便扔进抽屉里。
秘书笑道:“不打算拿回去套你家才子开心吗?”作为为凌安修工作了十年的秘书,阿may早就知道凌安修在家里养了一个气质不凡的帅哥,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过,但从凌安修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位才子的的确确是无往不利的凌安修的软肋。凌安修在花丛中游离了这么多年,这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人。
凌安修没有回答,只是说:“待会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