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首长转回自己包下的厢厅,不大不小的酒楼厢厅整好摆上六张台,里面欢乐的场面却因他回来也变得僵局,谁都感受到一股以排山倒海之势迎面扑来的杀意。
热闹的面场寂静下来,个个神色怔怔望着走进来的人,不但是老首长杀气凌人,他身后跟着而来的叶大少俊脸铁青,冷冽如寒霜瞳眸闪烁着噬血的光芒晶亮,从骨子里透露出强烈的杀绝之意。
一老一少两人身上之中散发来出来寒意瞬间把暖暖的厢房给冻结了,空气弥漫着杀气腾腾的冷嗖嗖地往众人身上钻,每个人都露出惊愕极了。
正在吵闹的小朋友也发现大家不对劲的神色,呆呆地安静凝望着大家,叶小枫尽责地一手拉着一位妹妹,微微噘起小嘴,心中肯知道有人惹火爹地和干爷爷。
正在有一搭没一茬跟着人聊天的高伟大少再没有半点心情,抛开旁边的美人,往小家伙们走去,另一位罗大少丢下彭家老哥,不知不觉也往他们而来。
随之,几位年青人彭朔宇、马睿、朱文轩等等放下手中的杯子,神色严肃的他们起身而立往老辈们的桌面,等待着命令。
坐下来,绷着老脸的陆战冷峻又犀利的目光直射一人身上,冷冰冰地吩咐:“张奕坚,你娶了个好老婆,我陆战认孙儿关他娘的屁事,给老子抓她过来!”
“呯!”怒火冲天的陆战说完话后一掌狠狠在拍在桌面。
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闪亮聚光灯似的全都照在被点到名的身上,原来是他家的夫人惹出大事,这回教育局长准备挨板子吧!
吓得跳起来的张奕坚脸色刹白,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婆娘给老首长激怒了,浑身冒冷汗的人立刻转出门口去抓不知死活的人回来。
然而,秀脸发白的张文婷惊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自己的母亲又惹事非,不禁想才刚才在车上说过的话,心里一阵阵透心凉。
等待着,整个大厅中谁也没有说话,心细的叶小枫发现自己的妈咪脸色很差,悄悄地挤到她身边昂起脑袋瓜子,伸出小手拽了拽沉思不言的妈咪。
“小枫!”
柔柔轻笑,容蕊芯抱起自己的儿子,在他的小脸上轻啐了一口后再没有说话,心又沉重起来,大过年得闹出不愉快的事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给我进去!”
恼怒不已的声音传来,大家不约而同往门口出现的两妻夫望过去,两张难看的脸孔微微泛白,越走越近。
“老首长,对不起,我家婆娘没读几天书,说话不经过大脑,请老首长看原谅她的无知,实在是对不起!”
惶慌不安的张奕坚弯着腰,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拼命地给眼前的人道歉。
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老公道歉的声音,毒怨的眼光扫过那对母子,死死咬住嘴唇的张母双手紧握指甲不知不觉地插入手掌心,眼眶泪花流转却倔强忍住不落。
不甘心,凭什么她可以幸福,她可以耀武扬威,她可以过着最美好的生活,而自己家却因为她而弄得凄惨冷淡,都是因为那个贱人,她就是个贱人。
“张奕坚,你知道你老婆刚说什么话?”
“老首长!在下不知!”
忍不住擦汗的张奕坚真的是不知道,刚才他怎么问自家老婆都没用,不肯告诉自己刚才在外面到底说些什么话。
“他娘的你真不是个男人!”
气得直爆粗口的陆战忍不住想抽人,连自己的婆娘都搞不定,算什么男人,简直是个窝囊费,枉为男子汉,一家之主。
轻蔑地哼冷一声,冷若冰霜的陆战大手指向站着不远处的女人吩咐道:“朱家小子的老婆,你把刚才听到的话重说一遍,今天我陆战让大家来评理!”
被点名的朱家儿媳妇宁芳芳困窘地笑了笑,心里紧张不已,旁边的朱文轩立即上前拉过自家老婆的手,沉声道:“芳芳,听老首长的按排,刚才听到的话说出来就可以!”
“刚才我从洗手间刚走出来,发现张太太在走廊上堵住芯儿!”
神色尴尬的宁芳芳有点难于开口,因为对方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现在又不能不说,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张太太好像生气,指责芯儿找什么男人骗她的女儿是为了报仇,而且骂出来的话很难听,辱骂芯儿未婚生子是贱人,又骂芯儿卖儿子求荣!”
众目睽睽之下,脸色涨红的宁芳芳不安地往自己老公身上靠过去,大家的目光关注下她忍不住头皮发麻,怎么好像做错事的人成为自己了。
“啪!”
气极的张奕坚没都没有想,抬手甩自己的老婆一个耳光,恨不能当众掐死这个女人,她从来没有让自己过一天安分的日子,而且很想清她那张嘴巴骂起人来有多毒辣。
刚才的话,简简单单才三句话,所有成年人都能理解她刚才骂得多难听,怪不得把老首长气成这副样子。
但是,她为什么要针对叶家儿媳妇,所谓的报仇又是怎么回事?又什么让男人骗她的女儿,其中看来故事真不少。
这时,坐在另一张台的张文婷秀丽的脸蛋没有半点血气,目无表情的她眼神空洞无神,行尸走肉似的走来,站在自己的母亲面前,一眼不眨定定地盯着她。
“文婷!”
张奕坚见到失魂落魄的女儿,心里忍不住抽痛,整个人都黯然起来,谁家娶老婆都是幸福快乐,他却从来没有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家中都是闹得鸡飞狗跳,作孽!
“爸,你自己保重吧!”
神色木然的张文婷移动着自己的眸光,迎上父亲痛惜的眼神,泪水忍不住如雨而下,别人的母亲是为自己的子女找幸福,而自己的母亲以爱的理由毁掉自己和哥哥的幸福。
说完,张文婷再也没有看任何人,心死如水的她转身离去,要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京都,跟哥哥一样,去什么地方都好,情愿自己过也不要面对这种亲人。
“文婷,你要去那儿?”
“文婷,不要走,婷儿,妈不要失去你,呜…”
终于,张母再也忍不住了,掩面痛哭起来,她再也无法想象女儿也要离家出走的事实!
听到伤心的哭声,张文婷不禁停下了,带着泪水的脸庞却露出微笑,返身走回来,又站在自己母亲的前面,好笑地问:“您哭什么?这不是您最想要的结果吗?现在我和哥哥都如您所愿,您还有什么不开心?”
“我…”
“难道不是吗?哥哥和芯姐姐的初恋,活活被您强迫拆开他们,正如您要的结果,哥哥他失去芯姐姐,现在,您不是不希望我得到幸福吗?好,我答应您,我放弃我最爱的也是我唯一爱上的男人,不再爱他,可以吗?”
“婷儿,不是这样的,不是…”
拼命的摇头,泪流满脸的张母否定自己女儿的话,不是她说的这样,自己明明是爱儿女,是希望他们兄妹找到幸福!
“不是?哈哈哈…不是?哈哈哈…”
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的张文婷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又哭又笑的场面看得大家都心酸不已。
阴沉着脸色的高伟忍不住踏前来揽她入怀,刚才她的一番话,彻底掳走了他的心,竟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错失她呢。
在场的所有人神色各不相同,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发展成这个样子,沉默不言。
熟悉的气息传来,张文婷泪水流得更加汹涌,最后却忍痛推开他,狠心不看对方的表情,伤悲的眼光回视着自己的母亲道:“您看到了吗?他就是您所说的来骗我的男人,可您却并不知道是我在追他,而且芯姐姐帮我追这个我最爱的男人,现在如您愿,我不要了,您满吗?您开心吗?您幸福吗?”
越说越激动,脸色红白交递的张文婷双手紧拳头,忍不住冲着眼前的人大声喊叫,接着又伸手指向容蕊芯,声泪俱下:“您凭什么骂芯姐姐,您做过什么难道您不清楚?您怎么可以这样做人,您有什么资格骂她!”
“文婷,别说了,文婷…”
痛苦之极的张奕坚怕自己的女儿把旧事情抖出来,让大家都知道的话自己全家人再也无法在京都立足安定了。
“爸,都怪您,全都怪您,明知妈做过什么事情,您从来没有管理过,您也是帮凶,我恨您们!恨您们!恨死您们!”
吼叫之后,万分愤怒的张文婷泣不成声,立即转身拔腿就跑,丢下目瞪口呆的父母,她要彻底消失。
“文婷…”
“婷儿…”
夫妻两人再次喊叫声,但是这次并没有把女儿叫住留下来,呆滞的张奕坚知道女儿也伤透了心,跟儿子一样又要离家出走。
“高伟!”
担忧跑出去的人,抿着嘴唇的容蕊芯忍不住叫发愣的小子,竟然都动了心还不去追老婆回来。
没回话,回过神来的高伟疾步往外追去,害怕情绪不稳的她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张奕坚,你以为不让你的女儿把以前的事情说出来就没人知道吗?”
抱着孙女的徐精忠冷着老脸,炯然的眼眸闪着寒意,上次自己查出来的事情真相竟然没有揭穿出来,而且最过份的事,他老婆仍然针对着芯丫头,说出如些污辱人的话出来,这种女人怎么可以放过她。
“徐首长,在下,在下…”
脑中一片眩晕的张奕坚快要撑不住了,大冷天里感受得汗流浃背的滋味,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他的话。
“难道你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你以为能隐瞒到谁?只要做过的事情,别人总会查得真相,虽然你们家反反复复利用关系把真相抹灭,却仍然被我查出来!”
轻瞥神态淡然的人,徐精忠为这个芯丫头感到不值,今天就由自己为她讨回当年的公道。
“老徐,发生过什么事情?”
蹙起眉头的陆战听到另有隐情,压着心头的怒火,忍不住开言,今天要搞清楚这些问题。
“徐老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跟大家说出来,她辱骂我叶敬的儿媳妇,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离开!”
一直沉默不吭声的叶敬眼里闪着狠厉的光芒,自家的小辈都是宝贝,谁敢污辱儿媳妇,那就看有没有这个胆来出承担后果。
低着头,抱着儿子的容蕊芯挨进老公的怀抱里,对于当年之事,自己也是上次听张文婷所说起才知道,现在众长辈们都插手处事,那么让它顺其自然发展,由长辈们去处理。
“上次我和燕燕去北海公园玩的时候,燕燕突然发病正好遇见芯丫头,因为她的医术引起我注意,回家后特意去调查一番,意外得知几年前她在京都一家酒楼发生的事情!”
说着,徐精忠冷漠的眸光盯着眼前的这对夫妻,继续道:“这个女人给芯丫头的杯子下药,之后打电话叫几个小流氓过来,恰好发病的芯丫头遇见喝过酒回房休息的叶贺涛,正因为是叶贺涛扶芯丫头回房被她看见,所以才不敢上前找芯丫头!”
“吁~~~”
在场的女士们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大家差不多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明白,怪不得她的女儿会如此伤心欲绝,当众说出那些指责的话出来,竟然是做过灭绝良心的事情,太令人心寒了,以后谁敢跟她走在一起,说不准那天就把大家给阴了。
男士们眼里全都是厌恶和鄙视,心肠太毒辣,怎么配为人父母,害别人家的孩子,不就等于害自己的孩子,报应,怪不得听说张大少从来不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些事情。
“芯丫头,你怪徐伯伯把这事当着大家面前说出来吗?”
蓦然,徐精忠温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不知当事人是否愿公开。
“徐伯伯,芯儿失忆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不过,正是因为这件事让我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芯儿的心里面并没有怨恨,很珍惜现在的幸福,很知足!”
容蕊芯迎上大家的视线,玉容挂着清清淡淡的笑意,含着爱恋的水眸瞄着自己生命中的两位男人,在老公脸上亲一口接着又在儿子的脸蛋啄一口。
微微暖和僵硬的脸庞,叶贺涛情不自禁地妻儿都抱入怀里,冷咧的眼神直射在战战惊惊的夫妻,冷冰冰地道:“张生,张太,不知此事如何给我老婆交待,今天的公安局长亦在这里,刚好所有的事情都听见了,是不是过年后上公安局去交待清楚当年的所作所为。”
“哼,今天的账还没算,先把今天的事情处好先!”
“不错,我陆战等着她解释,给我把话给说清楚!”
陆叶两老可不是什么可以唬哢的主,非得把今天的事情讨个说法,否则今后的面子往什么地方搁。
“两位首长,叶将军,叶太太,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张奕坚无能,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对不起,现在大年过,请两位首长别生气,抱歉,抱歉…”
弯腰不断地道歉的张奕坚只希望两位老首长看在年头的份上,暂时不计较此事,今后再想办法挽救和道歉,再写检讨调离京都希望有一条活路可走。
“放你他娘的狗屁,叫你家婆娘给老子说话!”
差点拍桌子的陆战恨不能一腿踹死他,气得他老人家又暴粗口,今天心头的怒火真是越烧越旺,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大家见到此景暗暗地叹了叹,心中都知张家又要落幕了,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张太太搞出来的下场,张奕坚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摔下去恐怕再出爬不起来。
家庭的好与坏都能影响男人的政绩,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然而,在陆家特意针对人王太太吓得拍自己胸口直叫幸好没有再说其他难听到话,否则后果不敢想象。
“我能够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妈咪,您的手机响了!”
听到电话来电铃响起,叶小枫清脆的声音打破沉闷的气氛,掏出手机看是自己家里人打来的电话,容蕊芯歉意地对大家笑了笑。
“妈咪,是外公外婆打来的电话,我来接!”
喜笑颜开的小家伙接过妈咪手中的电话,按键接听起来,开心地叫:“喂,外公,小枫好想您们…”
为了不打扰大家,表情困窘的容蕊芯只好抱着儿子往外走,自己对这里的事情并不想听也不想理会,交给大家去处理。
想要报仇并不用提早给人家说明白,心中打定主意的叶贺涛跟长辈打招呼后也跟着老婆儿子出来,她们母子在自己的身边比较安心一点。
一家三口讲完电话返回里面,拜年的客人们都走光了,只剩下陆叶两家人留厢厅等着他们,没再逗留在酒楼,两家人同时返回到陆家,认亲之事,并没有完毕,所以带着小家伙去祀拜陆氏祖宗。
晚餐后,陆战给小家伙取一个名字,叫陆锋,这个名字虽然会入陆氏家谱,大家还是叫他小枫,反正都是读同音字,没什么区别。
可以说,两家对他的期望都很高,大家都是欢欢喜喜,并没有把今天的小插曲放在心上,浅笑着的容蕊芯心里面十分心痛宝贝儿子身上的负担,希望他能够不辜负重托。
从陆家回来之后,时间已经快九点了,并没有发现高伟回来,大家也没有管他的去处,反正都是大孩子丢不掉,等他搞定老婆后自然会回来。
第二天果然带着人回来,大家虽然对张家父母感冒,谁都清楚张文婷是无辜的人,自然不会把事情迁怒到她的身上,相处得都算是愉快。
叶家的人差不多每天都去不同的人家拜年,家里丢给他们两人守着,罗晏鹏比较自由,有时跟着出去拜年,有时候自己去找朋友玩,大家各自忙自己。
直到初七那天林墨书和刘建刚打电话来说拜年大家才没有出门等着他们玩一天,其实要拜年的人家也去过了,叶贺涛在年初三已经回国防部去报道开始开上班,高伟亦在年初五那天接下任务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