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将,却是不得不整顿了,李纲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赵桓又怎么会想不到,只不过没有合适的时机罢了。
赵桓接受了李纲的建议,屏退左右,让人把韩世忠叫了过来。
“良臣,昨夜一战,诸位宰执相公,皆以为是大喜,你呢?”
韩世忠神情凝重,二十年的摸爬滚打,早就让韩世忠充满了警惕,哪怕天子对他再好,他也不会不顾一切。
毕竟得罪宰执的大事,可不是说说而已。
“良臣,只有你我君臣,还要吞吞吐吐吗?”
“臣……臣不敢!”韩世忠忙道:“臣以为完颜宗望并非等闲之辈,金人起兵以来,攻必取,战必胜,纵然有些小挫折,也未必能吓得住他们!”
赵桓含笑,“你说对金人是小挫折,对我们来说,岂不是小胜吗?这样的小胜,不值得喜形于色,对吧?”
“不不不!”韩世忠恨不得给自己个嘴巴子,都是读书太少害的,到底要怎么才能说得完满啊!
“好让官家得知,咱们节节溃败,困守开封,很多人都担心金人一鼓作气,攻入开封,李相公一介文人,能挫败金兵,足以鼓舞士气,振奋人心,如此看来,这是大捷,大捷啊!”
“哈哈哈!”
赵桓又笑了,“李相公斩杀一百多人,你韩良臣可是杀了近二百金人,以此论之,你的功劳更大啊!”
韩世忠脸色骤变,掉在坑里还出不来了!
他真没心思和李纲对比啊!
“官家,臣不过是偷袭而已,不是实打实拼杀,臣,臣不如李相公,远远不如!”韩世忠慌忙推辞。
突然,赵桓脸色阴沉,笑容消失,不悦道:“韩世忠,你是武人,要是连战功都比不过李纲,朕还怎么提拔你?你太让朕失望了!”
韩世忠顿时哑口无言,今天这是怎么了?官家处处找他麻烦,难道是责怪他昨夜没有去支援李纲?
可问题是昨夜他在酸枣门,熬了一宿都没睡,生怕金人声东击西,他没错啊!
“臣,臣请官家赎罪。”韩世忠匍匐地上。
半晌,赵桓没有说话,大殿之中,陷入诡异的沉默,韩世忠真的怕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就算要死,也要当个明白鬼!
韩世忠下意识抬头,却突然发现在赵桓身边的木架上,多了一面旗号,而且还有两个字:静塞!
韩世忠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用力咽了口吐沫,震撼之情,溢于言表……赵桓冷哼道:“知道这是什么了吧?你刚刚的对答朕很不满意,朕打算把这个旗号授予刘晏,让他替朕执掌这面旗号,护卫开封,保护圣驾!”
赵桓笑眯眯道:“良臣,你觉得如何?”
韩世忠目瞪口呆,仿佛心肝被摘去了,哪怕媳妇被人拐走了,他都不会这么疼!
这家伙终于什么都不顾了,磕头作响,做着最后挣扎!
“官家!原本的静塞骑兵被将领抽调,分隶各营,烟消云散。如今官家想要有一支能战骑兵,必定要从各军抽调,尤其是西军精悍猛士,更是少不了的。刘晏虽然忠心,但他怨军出身,如何能让西军服气?”
赵桓冷笑道:“那这么说,非良臣不可了?”
韩世忠也干脆咬牙道:“对!臣在西军二十年,谁能打,谁不能打,谁忠心耿耿,谁三心二意,臣了如指掌!为官家执掌静塞铁骑,臣韩世忠当仁不让!”
“好!”赵桓起身,两手托着大旗,递到了韩世忠的面前。
“良臣,朕把命交给你了,你可能跟朕推心置腹?”
韩世忠颤抖着手,接过了大旗,这个汉子也哭了。
“官家,臣,臣刚刚没说实话……李相公守城,根本就是个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