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谁才是真正的好汉?
“快看!好汉来了!”
在三百开路骑兵之后,一身金甲的韩世忠出现了。
此刻的老韩穿着威严的铠甲,金光灿灿,就跟个金甲天神似的,骑着神骏的黑马,配着长刀,带着弓箭。
在身后还有一面旗号,写着他的身份。
武成军节度使,御营司都指挥使韩!
二十年的军旅生涯,前二十年,就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短短两月之间,骤然跃升,节度使这种东西,在最新的军制当中,并不重要,只能可以光明正大,让人尊一声“太尉”。
真正值钱的是御营司都指挥使。
按照赵桓的思路,收拢精兵,归于御营,而御营直接统军的第一人,就是都指挥使。
至于都点检和副都点检,就算挂名,只怕也没胆子发号施令。
事到如今,韩世忠心满意足,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他情不自禁,举目望去,无边无际的欢迎队伍,一双双崇敬艳羡的目光,风光,荣誉,地位,权柄……
谁还敢质疑他的地位?
韩世忠站在了巅峰。
“我等恭迎将士凯旋而归!”
李纲高声呼喊。
这一嗓子,打断了韩世忠的思绪,他迟愣片刻,本想大模大样应承下来。可又想起了赵桓的话。
别看这身金甲威风,女装也着实吓人。
想到这里,韩世忠竟然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冲着李纲抱拳。
“有劳李相公了。”
李纲眉头微动,颇为意外,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却还要绷着。
“韩太尉劳苦功高,容老夫为太尉牵马!”
韩世忠想通了,也就不敢居功自傲,连连摆手,“李相公,官家让有功将士提前入城,韩某不过是领兵之人,侥幸得胜,岂敢居功!还请李相公在前,俺跟在后面就是。”
李纲再三要为韩世忠牵马,奈何韩世忠一再拒绝。
终于,李纲替韩世忠牵着战马,韩世忠跟在后面差了半个身位,白时中在另一边,还有张叔夜、张邦昌、张悫、李若水,等等众人,簇拥着韩世忠入城。
一群紫袍高官,拥着一位金甲天神,着实让人目眩!
瞧见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好男儿!
科举考出来的,不过是自己荣华富贵,这些将士,才拯救了百万开封民众,才是大家的恩人。
鼓声,欢呼,鲜花,彩带,人们穷尽一切办法,表示着自己的感恩。
位于人群之中,就有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她拼命拍着巴掌,手都红了,眼泪湿透了衣襟,就是控制不住。
她的丈夫出生入死,作为夫人,多少次午夜梦回,吓得惊醒。
光是噩梦,就做了不知道多少。
在这一刻,伤痕累累的心,得到了慰藉。
在欢迎的人群当中,竟然还有伤员。
牛英拄着双拐,看得直流口水。
自己受伤也太不是时候了,假如能跟着出战,岂不是也能享受这份恩遇,真不知道下次要什么时候了。
这一场凯旋仪式,付出了不少心血。由于时间紧迫,李纲连着熬了好几个通宵,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毕竟从这一刻开始,大宋上下,再也没有人主张议和。
谁敢说不打,谁就是国贼!
如此快速的时间,扭转了整个朝野的心态,谁都知道,真正的推手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宋的官家。
这是一个敢真正提着宝剑,打着龙旗,在战场上冲杀的狠人。
一时间,赵桓的威势再度扶摇直上,冲破云霄。
只不过爬得越高,承受的压力就越大,赵桓丝毫高兴不起来。
“官家,张悫张相公送来了消息,他现在筹措了三百万缗,可以充作御营军饷。只是前面官家发的都是银子,他唯恐会出差错,所以……”李邦彦面色为难。
还没等赵桓开口,吴敏就怒道:“钱币交子混乱,官家要是不发金银,哪来御营将士奋勇杀敌?”
李邦彦苦兮兮道:“我没说官家错了,我只是说除了抄家之外,朝廷正课是铜钱粮米,银子的缺口太大,长久支持军饷,怕是不够。”
赵桓沉声道:“以后的事情慢慢说,眼下这一关必须闯过去,刚刚整军,不给金银,是绝对不行的。你们说,开封哪里还有金银?”
这两位互相看了看,都冒出了三个字:相国寺!
随后,他们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官家,恕臣说一句,无论如何,不能灭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