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了摆手让徐氏和贾珍一起离开,吩咐下人抬他进屋,现在他确实有几分疲累。
贾珍跟着徐氏离开,走出丛绿堂很远,贾珍才说道:“太太,祖父他对我很失望。”贾珍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颓败。
徐氏摸了摸儿子的头,说道:“那你以后每天在老太爷醒着的时间来陪他说话,别尽出去与你那群朋友混,多听听老太爷的教导,准没错。”
贾珍抿着唇,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他这个年纪,真是雄心万丈的时候,可惜文学上没有任何成就,武举上,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白面粉唇,而且又是从小娇惯的,还真吃不了苦。
躺在床上的贾代化,脑袋清醒,完全没有睡意,他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在想着宁府的未来的问题。本来之前他也为荣府担心的,但是今日见过贾母,他突然不担心了,贾代化想了许久,闭着眼思量了半天,心中终于有几分计算,这才闭眼休息。
回荣府,红叶没有再折腾孙子了,反正不急于一时。她刚踏进荣府大门,就让赖坚拿着荣府的名帖去请太医,还特意叮嘱,请善于医治小儿的黄太医。
刚进荣禧堂,张氏和王氏也同时到了,红叶瞥了她们一眼,来的真快。她让人打热水给贾瑚擦身子,然后换了小衣,也让人用毛巾擦了擦贾珠身上沾染的泥土,倒是没给他换衣服。
张氏见儿子脸色很正常,心底松了口气。
王氏是盯着贾珠,贾珠一看到她,就咧嘴直笑,“娘!”贾珠今日很高兴,因为往日别人都阻止他下地玩乐,但是祖母没有禁止他。不过王氏想抱儿子,贾珠直接投奔祖母的怀抱了,让王氏好一阵心酸。
今日黄太医没有出诊,来得很快。
“黄太医,许久不见,今日又要麻烦你了。”红叶很客气地接待黄太医。
黄太医瞄了瞄坐上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荣国公生病那段时间,她可是非常憔悴,面容苍老不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明显气色好了起来,恢复正常水平。
“国公夫人客气了,老朽可不希望你们经常见到我。”作为大夫,这可是最好的祝福。黄太医扫视了一眼贾瑚和贾珠,然后目光落在贾瑚身上。
红叶笑道:“此次请太医来,便是为我这大孙子看病的。黄太医之前也为他看过病,想来知道他的情况。现在我想与黄太医探讨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能够持之以恒地调养好瑚儿的身体。”
黄太医心道,我倒是有办法啊,可是你们女人呐,总是娇惯孩子,几岁大的孩子还不让下地走路,就这样如何养得好?
红叶让张氏王氏等人都离开,荣禧堂正厅只留下她、贾瑚、黄太医三人。
病人有心治病,大夫自然要给良方,黄太医见红叶确实是认真的,心底便也有几分高兴,作为大夫最怕不配合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黄太医留下方子和方法,约定每十日,他再上门看诊,便拿着丰厚的红封离开了。
艾草看了一眼大和尚,想必那就是慧清寺的住持慧智大师。来到前面的坝子里,挑着担子、摆着小摊的商贩很多。
打眼望去,所卖物品都与佛沾边,佛珠、同心结、玉佩挂件等等,香客一般喜欢买了挂件之后请寺庙和尚开光,然后再佩戴在自己或者家人身上,以保平安。
许多小孩子跟随着长辈来到寺庙,大多数都挺活跃的,互相斗嘴、跑来跑去,引得父母时时要注意他们的行踪。
艾草目光落在一个小孩子身上,他正在被母亲训斥,但是瞧他那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孩子并未听进母亲的话,妇人又气又笑,扭着孩子的耳朵:“老实点,别跑来跑去,要是被坏人拐走了,娘可把你找不回来。”
小孩子怯生生地道:“是那吃小孩的坏人吗?”
妇人牵着儿子,敷衍似的点头:“是是,所以你得抓紧娘的衣服,千万别走丢了。”
小孩可能是真被吓倒了,果然安分地拉着娘的衣袖,随着妇人上香拜佛,求签排队等等,当然那眼珠子别转来转去,倒是显得真老实了。
艾草笑呵呵的,她就坐于角落一块石台上,有种处在人群最热闹当中她依然独自安静的感觉。
赵嬷嬷看着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些小孩子身上,心道老太太是想抱孙子了,可惜太太嫁进来一年多,毫无孕信,这太太又要守孝,只能一年后见分晓,但是就怕太太一直没有消息,不知老太太会不会做别的打算?
这样想着,赵嬷嬷心里不禁咚咚地跳着,这是一个极大的诱惑,可是老太太连清瑶清芷都要外嫁......就不知老太太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