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英低着头不说话,应亿安却轻声笑起来:“我自然是看重他,怎么不能看重了。”
皇上眯了眯眼看向楚英:“这奴才会武?”
“父皇叫我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应亿安说道,楚英正捂着伤口只觉得头也是晕的,似乎失血太多随时都要昏过去,应亿安拉着她手臂将她拽起来,揽在怀里。楚英愣了一下,往日私下他都未曾与应亿安这般亲密过,如今在皇上面前这样,他到底要干嘛。
皇上摇头:“我只是愈来愈猜不透你了,明明是我的孩子,如今做事却一点不像我。今天所出之事,想必你知道了,也该明白我叫你来是什么意思。你在宫外甚至有自己的私兵和众多家产事业,这是你自己靠自己能力谋划得到的结果,我自然相信你的本事,如今这皇位……”
应亿安突然打岔:“我做这些只为自保,三年前我就早已向父皇说明我的意思。如今父皇要弃了应曦来选我,也未免太不信任应曦了些。他虽天真,却不傻。”
“我恐怕撑不到他成长的时候,更何况如今他对我已有恨意,我实在怕,怕这江山在我身后毁在哪个孩子手里。”皇上疲惫的说道:“你已有青年人心智,如今做储君再好不过,顺妃又知书达理,赤诚善良,做太后也能保得后宫安定。”
果然谈到这个话题了。楚英合上了眼,她又痛又累,仿佛随时都能昏倒,应亿安低头看了一眼她溅了血的白皙面容,竟然猛然抬手将她打横抱起来。楚英吓了一跳,睁开眼来死勾勾看着应亿安,动唇低声说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应亿安笑了笑却不理她。
“父皇想的倒好,可有没有想过我的意思?恐怕父皇也知道,个把月前母妃找了个宫女要塞进我房里,却给我退了回去,此事可是事出有因。”应亿安说这话的时候,微笑着看着楚英,她心里陡然发毛!应亿安又在算计什么!
“孩儿实在是……不喜欢女人。恐怕就算继位,这江山也要毁在我手里。”应亿安轻轻说道。
皇上声音陡然拔高:“什么?!”
楚英感觉自己要吓尿了。卧槽应亿安你他妈不要看着她说这种话,你爱喜欢什么种族性别就看谁去!这样皇上岂不是以为她就是那个——
应亿安正视皇上:“我没法和女人成婚生子,如今这么说来算是直接吧。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也是因为这个才放弃皇位,根本也不想去争。父皇也别想着说什么,强逼着我娶了谁,这种事对谁都没好处。”
这句话就是指名着告诉皇上——他对女人硬不起来啊!
天呐,如果这就是真相,那她之前的怀疑岂不是论证了,应亿安不跟人家宫女滚床单也是因为对着椒乳纤腰没感觉!怪不得当日她送走了那小白兔,应亿安跟没事儿人一样!这种体质,根本就是天生的基佬啊!
楚英满脸震惊,紧紧抓着应亿安的衣襟,应亿安无奈的把她抱的紧一点,不让皇上看见她穿帮的表情。
皇上脸上都有点抽搐,一夜之间,老婆背叛了,大儿子是基佬,二儿子被-操控。他都想跳井了。
“……是这小太监?”
应亿安表情正义凛然:“正是,此事隐秘,我自然也不愿为应家抹黑。愿父皇赐封号,我愿离京不再归来。”
“我会因为这种事就将你赶出皇宫么?……大臣之间也有……有龙阳之好的,可人家那是娶妻生子两不误,怎么到我自己儿子身上就这样了。”皇上最后两句声音越来越小,那表情算得上愁眉苦脸。楚英已经僵硬成了一块木头,完了完了,老老实实的混了三年,怎么一朝就成了应亿安的男宠,皇上的眼中钉了。
皇上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已经忘了,他痛心疾首的挥了挥手:“你……你且退下吧,退下吧。”
“父皇勿要告诉母妃,此事我不愿她知道伤心,母妃多番逼我,我一直与她周旋拒绝,父皇此话若是一说,母妃必定伤心欲绝以死相逼。”应亿安抱着表情狰狞的楚英跪了一跪,转身朝宫外走去。
本以为一出了上书房,楚英就会像机关枪一样问话了,却发现她无声无息的窝在他怀里。一低头,就看着楚英衣袖都已被鲜血浸湿,她早已支撑不住昏过去。应亿安连忙登上轿子,催促着人回惜颖宫。
第二日,楚英临近了中午才醒过来,她一睁眼就看见了自己那间小屋内昏暗的屋顶,稍一转身就感觉到了肩膀上的一阵疼痛。
“醒了?”应亿安的声音从屏风旁边传来。
楚英立刻坐起来,忽然感觉胸前一空,身上竟只穿着束胸的小衣,而且系绳还被人解了开!她条件反射就骂道:“应亿安,你他妈给我解释解释!”
应亿安连忙从屏风后面走过来,看着楚英坐在床上拿被子捂着胸前,也愣了一下:“哦哦,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女子么?我只能自己给你包扎了。”
“包扎没什么,我刀口又不是在胸前,你干嘛解开啊!”楚英横眉竖眼,应亿安理所应当的说道:“我看你勒的可不舒服了,本来就受了伤,怎么还能再勒着,反正也没有别人,我一夜都在这屋里呢,你不用怕被别人看见的。”
……她不怕别人,怕的就是你啊。
应亿安摸着下巴说道:“我还第一次来你这屋里,怎么这么简陋,那你平时洗澡岂不都是担惊受怕的?”
“碗口粗的门栓立着呢,两头牛都撞不进来。”楚英顺手披上外衣,背过身子系上束胸说道。“殿下倒是解释解释,昨儿把我当挡箭牌算是怎么回事儿。你喜欢男人我管不了,可你别一副我跟你有一腿的样子,万一皇上要是想把你的性取向纠正回来,我就是死的最早的那个!”
应亿安笑起来:“我想了半天,也只有这个理由最能阻止父皇立我为储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