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了一夜的雨,山间的空气愈发清新了,初春的季节,山中起了层层薄雾。树枝上的鸟儿欢实的叫唤着,院中的大公鸡也开始打鸣了。
“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怀孕三个月了,宁璇什么都没变,就嗜睡的很。窝在暖和的被子里,迷糊糊的看着沈桓起床,有些不悦的嘀咕着。
沈桓正在穿衣服,听到她说话才回了头,轻声道:“昨夜你不是说想吃菌子吗,我上山去看看,家中的药草也快没了,顺便采些回来。”
这几个月他都不放心宁璇,所以不甚出门,就连外边的行诊也不去了,都是别人上门来。特别是最近几天,宁璇吐的厉害,他都差点急赶趟了,尽管他医术了得,偏偏这女人害喜他没办法。
“菌子?哦,那你去吧……”
她懒懒的回了一句,就从怀里掏出了那只偎的发热的老虎仔,把小脑袋露在了被子外面。小东西比她睡的还熟,抖着滚烫的毛绒耳边根本没感觉。这小家伙这两年多长大了不少,虽然长的很慢,但是天冷的时候抱在怀中,真的好暖和,毛绒绒的。
于是沈桓弄好了一切就挎着小背篓上山采蘑菇去了。
宁璇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肚子显怀了,成日的就窝在院里那都不愿去。已是初夏的天了,渐渐热了起来,沈桓担心她不适,便隔日就往池州城去一趟,背些冰块回来给她做刨冰吃。
今天他又去了,可是背回来的不是冰块,而是个大男人。第一眼看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宁璇就觉得好玩了。一身白领男士的打扮,西装革履的,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的士来了?!
宁璇只回了句:“你这辈子都打不到了。”
沈桓:“什么是的士?”
过往的一段日子里,宁璇跟白陌的关系很好,两人都是来自一个地方,话题自然多的去。终日里,沈桓都是扒在门房上直冒酸水。
偏偏他就是进不去他们的话题。
“你男人长的可真……真有个性,对,个性!”一边人才,受过高等教育的社会精英男,花了十分钟才找到了最合适的词语。
于是,沈桓更委屈了,晚上搂着宁璇就是不肯撒手,直到宁璇说了十几遍——他眼睛有病。他才淡定了下来,好景不长。
宁璇的爹娘来了。
宁钦渊看不上沈桓,这是沈桓在一年前睁开眼睛时,第一秒就知道的事情。那时他伤的重,却死死的拉着宁璇不肯松手,就连后来救治的时候,他都是拉死的。
若非宁璇求了丈母娘开恩,他只怕是现在还跪在宁家别院里。
随行而来的还有宁璇的五姐三姐,这一住就是几个月,好在宁璇是怀着孕,沈桓才暗暗的松了口气儿。可是,当晚他被两个妻姐赶出房门后,突然觉得未来的日子一片黑暗。
扒在门口久久不肯离去。
“我说你这男人,还不快过来睡觉,我都困死了!”白陌刚洗完澡,拿着毛巾擦着一头短发,看着可怜兮兮的沈桓,他很是鄙夷的开了口。
只有他屋子里还有张大床了,沈桓必须合他挤着睡。
宁璇终是不放心,在沈桓一步三回头往白陌房间去的时候,她开门出来就悄悄的警告他:“晚上一人一床被子,不许挨太近!”
沈桓坚决的点头,然后也道:“你也不准和她们挨近!”示意性的看了眼她的肚子。
第二天晚上沈桓就回宁璇房睡觉了,原因是宁姿的睡姿不好,晚上一脚踹到了宁璇的肚子,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丈母娘立刻下令,原配相公搬回房去照顾着。
晚上沈桓欢脱的抱着枕头准备回房,白陌却坐在地上依依不舍的拽着他的衣角。
“别走……你陪我睡!”
沈桓很是淡然的摇了摇头,笑着将白虎往他身边推了推,露出两排小白牙很温和的说道:“别惹它哦,它也很个性的。”
于是,英俊的白陌面对着咧嘴小白虎的森白大牙,失眠了整夜。
第二天,他就当真宁璇的面,说道:“你男人可真好,要珍惜啊!”
当晚沈桓便拖走了摇头晃脑的老虎仔,英俊的白陌一夜好眠到天亮。
宁璇怀孕七个月了,脾气很不好,时常半夜一脚踹醒沈桓,一会要吃这个一会要吃那个,能做的他就快速的起来去做。
“我要吃酸辣粉!”
“……”那是啥?!
八个月的时候,宁璇肥了不止一圈,脚浮肿的厉害,每晚沈桓都按丈母娘说的,给她热敷。此时的沈桓,已然瘦了不止一圈。
“相公,我发现你最近瘦了。”宁璇很是怜惜的说到。
沈桓忙抬头摸了摸她的肚子,道:“你身体好就行,我瘦没事,最近用轻功更快了。”
“有多快?”宁璇好奇。
至于有多快,按丈母娘月徵公主回忆,宁璇生孩子那晚才开始阵痛,她家女婿就一闪没了影子,没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从山下背了个还没睡醒的稳婆回来。
“你自己不是大夫吗?上次阿璇不是说你才给别人接生过吗?”丈母娘问。
沈桓恍然!搓着抖个不停的双手,在产房外来回走动着。
“对啊,我是大夫……我是大夫……”好吧,刚刚他一急,都忘记自己也会接生了。
宁璇那晚顺产了个带把的小包子,孩子才叫唤了两声,一群人就冲进去了。七手八脚的就争着看宝宝,犹是宁钦渊冲的最快,他只想看自己的宝贝孙子有没有遗传他老爹的基因。
在看见白白嫩嫩的可爱小包子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躺在榻上的宁璇突然问道:“阿桓呢?”
宁姿看了一圈也惊呼道:“对耶,孩子他爹呢?!”
后来,一众人才在门口找到了已经激动昏倒多时的孩子他爹。
坐月子时,沈桓天天都给宁璇煲汤补身,往往宁璇不喝都喂给了他,等宁璇出月子的时候,他又肥了不止一圈。抱着自家儿子,直道最近的轻功速度下降了。
“你少来,昨天婧娘还说你飞来飞去帮村头寡妇挑水呢。”
“冤枉啊娘子!”
他的确是去挑水了,只因那村头寡妇有门产妇调息的秘方,他去帮忙无非就是为了那东西。
“你大前天去帮庄子西边的柳家姑娘背冰呢,芳娘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