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周然(1):

我承认,第一次见到路子琛的时候,我就被他迷住了,被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和嘴角高傲的笑容。而我同时难以相信的是他竟然也对我有好感,我没有想到如此一个像王子般的男生竟然会像普通的男朋友一样对我好,很好。

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是完美的,甜蜜的,直到我见到夏桐,那个连我都会喜爱的女孩。

我第一眼见到夏桐的时候,我慌了。因为我和她从身高、体型、爱好、性格都是那么的相似。我迷惑了,子琛是喜欢我,抑或是我身上隐约的夏桐的影子。

我应该一开始就和子琛分开的,可我太爱他了。我于是一直在寻求答案,我总是很侥幸地安慰自己,万一这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呢?然而,对他们的渐渐熟悉只能让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渐渐发现,子琛是深爱着夏桐的,同样的是许凡和欧阳昊。而子琛为了心目中同样重要的欧阳昊,所以从来没有表明过心中的想法。但,我想,对此,子琛和欧阳都是心照不宣的,这也渐渐就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和重不提及的秘密了。

所以才有了救护车上的谢谢、对不起和我都知道都记得。

谢谢!是谢谢子琛把欧阳昊当兄弟,更谢谢子琛为了兄弟之情成全了欧阳;

对不起!是对不起子琛,让他牺牲了追求夏桐的机会;

我都知道!是知道子琛的付出,子琛对欧阳昊的在乎,对夏桐的爱;

都记得!是欧阳昊一直把子琛的恩,铭记在心。

我应该怨恨夏桐的,可是,在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我就深深地喜欢上这个小妹妹了。她那么的纯净,就像心底的一片净土。和她在一起,就像和自己在一起,自然得无所顾忌。我怎么可能怨恨自己呢?又或者是,我即使怨恨自己也无法怨恨夏桐。

于是,我离开了子琛,以同性恋的理由。因为我想,我以后再也不想谈恋爱了。男人,总是爱着一个影子。

周然(2):

过了这么久,再一次见到子琛他们。

子琛比以前更有气质更加迷人了,看着他身边频繁更换的女友,我竟然无话可说。那些女友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地方和夏桐相似。比如说苗嘉纤细的手指,再比如说杨依紧张时习惯性地抿嘴,都和夏桐惊人地相似。

偶尔,与他眼神碰撞时,才发现,大家流露的都是落寞与感伤!

他是个花花公子,我是个同性恋。

天大的笑话啊!

是我害他到现在的地步,抑或是他害我到现在的地步?

那天和梁小沐去吃虾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苗嘉。她愤愤地要找我报仇,我淡淡地跟她说,他爱的人就是我爱的人,你说我会告诉你吗?

真是好笑,同性恋,没想到多年前的一句气话,竟然救了我和梁小沐。

没想到苗嘉竟然又找到杨依,用邮包恐吓她。我找到苗嘉说,“你这样做只是徒劳的。那个人,没有哪个女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现在,子琛只是找到了最适合的一个人而已。你不适合他;而我,适合他,却放弃了。”

而我更没有想到的是,事隔那么多年,苗嘉竟然还是找出了那个人是谁。又或者是,她只是因为这份不甘,被别人利用了。她用最极端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嫉妒。

然而,苗嘉预先的计划目的没有达到,欧阳用他的生命保护了那个女孩,但事情的结果比预计的对那个女孩的伤害更大。

她毁了那个女孩的全世界。

而,小沐,成了帮凶。

只是,梁小沐不知道,路子琛一直喜欢,不,一直爱的人,真的就是夏桐,他的小桐桐。

对了,许凡赶回来的时候,车速过快,成了植物人……

周然(3):

当任萧说,霓虹灯架被人做过手脚时,我就知道子琛若是不亲手杀了那个人,他是一定不会罢休的了。

所以在欧阳的葬礼上,我看见几个警察穿过人群向我们这边走来时,我的心一下子蜷缩了起来。

我慌忙寻找子琛的身影,他正平静地凝望着沉睡在花丛中的欧阳和静坐在旁边的夏桐。他走到夏桐旁边,扳过夏桐凝视欧阳的脸,他在和她说什么。

我拼命冲过去,我感觉我的血在不停地往上涌,我拉起子琛,喊道:快跑,快跑吧!

子琛却异常平静地看着我,我的泪哗地就涌出来了,子琛你这个笨蛋,快走啊!

怎么回事儿?我竟然再一次为他哭了。

子琛伸出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他的手指冰冰凉凉的。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什么,有太多东西,熟悉又陌生,我已经不懂,我只依稀记得,这曾经是我期待许久的眼神。

我还来不及细细去看他的眼睛,警察就已经走过来了。

一直木木然的夏桐倏地站起身,望着子琛,惊愕地看着他。她焦急地用手比划着什么,子琛微笑着看着她,点点头。

夏桐的眼中闪起了泪光,她不停地摇头,边又比划出一串手语,子琛凄凄地笑,“如果是许凡,是欧阳,他们都会这么做的……”

不等子琛说完,夏桐就冲到他怀里,不停地捶打他,他却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一位警察走上前说“到时间了!”说着,他把子琛的手硬生生从夏桐身上掰下来,反扣在他身后。子琛被拉着往后退了几步,可他却舍不得转身,只一遍遍地说:“桐桐,要好好照顾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时,警察准备带子琛走了,夏桐却冲上去紧紧抱住子琛的手臂,不肯松开。

我才意识到,她原先快乐的生活里,只剩下子琛了。而现在,他也将被别人带走。

她,就像个被遗弃的小孩,不肯放开她最后的所有之物。

那一刻,子琛的嘴唇开始颤抖,他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重了。他哽咽着说:“桐桐,子琛哥哥对不起你,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该怎么办?”

警察说:小姐,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夏桐却仍旧死死地攥着子琛的手臂,不停地摇头,就是不肯松手。

于是,更多的警察围过来要把夏桐拉开。夏桐更加用力地抓住子琛的手。那一刻,子琛的眼里涌起了一种亮晶晶的液体,他说:“桐桐,子琛哥哥,要走了!”

一滴银色的泪珠落到了夏桐的手上。

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夏桐陡然松开了手,刚才悲痛的神色突然消失无遗,只剩空荡茫然。两个警察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向后拖了一两米。

夏桐就那样静默地孤独地立在原地,看着子琛一步步地后退,被带上车,远去。

后来,我看见夏桐跪坐在休息室的地板上,低着头,双手紧抓着胸口,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无声无息。因为她,不仅彻底丧失了听力,而且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我受不了那种场景,无声静谧却又最深刻最决绝的悲痛,那一刻,她那么多天死死埋在心底的情感终于翻江倒海地倾泻而出。

视线模糊了起来,我赶快逃走了。只是泪光中不断地闪现那个凄冷瘦弱的白色身影。

而后来,我竟再也没有见过夏桐了。

周然(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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