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大叔。”

小灵儿睁开眼睛，看到河神的身体被幻剑穿透，她失声大叫，飞快的跑到河神面前，脑袋不过他修长的大腿。

河神垂眸，对上小灵儿的视线，他手指动了动，想要弯身去抱她，腰仿佛被定住了一样，怎么也弯不下去，手指的力气也仿若被抽干，他口中的鲜血不断的往下流，嘴角微微扯起一抹艳丽的弧度。

“小灵儿，你在为我伤心吗？”

这一次，河神用了我，而非本座。

小灵儿泪珠从眼角不停的往下掉，这一刻，她心里好难受，忽然有些害怕河神死在她的面前。

河神大叔从未伤害过她，还抱着她坐在他的腿上，让影子烤羊肉给她吃，耍皮影戏给她看。就算那些孩子是无辜的，河神大叔也没有杀他们，但现在，河神大叔为什么要死？

小灵儿恍然，似乎想通了什么，河神大叔虽然把小姐姐吊起来打，若是真的想要置小姐姐于死地，也不会等着她来，河神大叔还是为小姐姐留了一条生路。

还有那些本该死去的孩子，河神大叔也为他们留了一条生路。

河神看到小灵儿点头，他的眸中似乎有了笑意，艰难而缓慢的说道：“本以为，我能恢复容貌，把你留在身边。现在恐怕是没有机会了，小灵儿，我知道你需要我身上的一样东西，河神大叔把东西给你，别哭了，好吗？”

话说完，他宠溺的看着她，仿佛倾尽所有在哄她不要流泪。

小灵儿哭着摇头，小手抓住他的袍子：“河神大叔，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河神大叔活着。”

小灵儿忽然转头，哭着对凤宵道：“凤叔叔，你快救救河神大叔，他没有伤害任何人，他是好人。”

凤宵苍白的脸色，表情淡漠，没有去看小灵儿哭泣的小脸，冰白的薄唇吐出两个字：“无救。”

小灵儿抡起拳头，在凤宵腿上捶了一下：“都怪你，大坏蛋，是非不分，就会乱杀无辜。”

凤宵看到小灵儿清澈的眸中厌恶的神色，他气血攻心，喉咙一甜，嘴角溢出鲜血。

此时，小灵儿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也没看到他嘴角流出来的鲜血。

河神的身体渐渐变的透明，小灵儿仿佛被吓到，大声的哭喊。

河神怜惜的看着小灵儿，这个世上，他本无任何留恋，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这小女孩出现了，她不像别人那般怕他，厌恶他，反而愿意亲近他，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留恋这份来之不易的亲近？

她是纯真善良的，她不知道，老河神为了让他活下来，换光了他身上的血，然而，别人的鲜血在他的身体里也仅能维持一段时间，他这具本该早已死掉的躯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上新鲜的血液，而那些被抓来的孩子，他们的长辈，就是当初庙里的乞丐，风玉晴的长辈，就是当初庙里的漂亮小女孩。

他身体受到的伤害，是他们造成的，现在用他们晚辈的血来换上，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