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坐在床上,脚下还是有种踩着棉花的虚幻感。追星的那天哪能想到今日?他的房间还在她斜对面呢!
许是见她一直没动静,那边先发来消息。
呸:“有事?”
闻晚正了正脸色,道明来意。
听迟:“小馒头明天和他妈妈离组,我想给他送个临别礼物,只是不知道送什么好。前辈你明天有戏吗?”
不敢太直白地约他,这样已是极限。
一边觉得他应该会应下,毕竟他那么喜欢小馒头,一边又觉得他可能会拒绝,忐忑中,手机震了。
呸:“没戏。”
呸:“几点的车?”
闻晚回过去。
听迟:“程妈妈说明天晚上的车。”
呸:“那好,出门时叫我一声,敲门。”
看着他最新回复的那条内容,闻晚怔了一怔。他这是……同意了?!
“啊啊啊——”
忍不住尖叫一声跳起来,闻晚在原地蹦了两圈,而后往后一倒躺在床上,脚乱蹬踢得床板作响。
魏薇吓了一跳,回头见她乐不可支的模样,猜她必是‘好事如愿’了。
“我得提醒你,苓姐让你好好拍戏,和男演员交往过密要是被她知道了,回去铁定要挨训。”
“我晓得我晓得。”闻晚嘴里应着,蹭了蹭棉被坐起身,那一脸笑意散都散不去。
在魏薇半赞同半不赞同的视线下,她捧起手机琢磨备注。
前辈?爱豆?裴予?
第一个太生硬,第二个太死板,第三个太客套。
闻晚舔了舔上唇,纠结间,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个许久没有提起的昵称。
少爷。
他最红的时候粉丝圈里人人都这么喊他,见面会、演唱会、接机现场、还有微博各种表白言论里,好多人这样叫。
闻晚从没有喊过,不管是在微博上还是私下,当时觉得羞,难以开口,最多只是跟着喊一声‘裴老板’。
然而现在……
当初围在他身边喊少爷的人,那些满口说着要把最好的给他、甘为他抛头颅洒热血的鸡血粉丝们,早已不见踪影。有的长大成熟不再追星,有的爬墙喜欢别人,有的甚至像上次发布定妆照微博下的那个前粉一样,不仅不再喜欢,还回过头来黑他、踩他、攻击他。
闻晚眉头蹙了一瞬,而后点开修改,认真将那两个字替换成了备注。
红不红这个问题,她和路宜聊过,路宜曾经劝说:“粉一个不红了的人会很辛苦,不如换个人喜欢算了。省得他曝光越来越少,你也越来越累。”
她那时只是摇了摇头,答的干脆简洁:“不啊,我喜欢的是裴予。”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红极一时或者跌落谷底,前缀如何限定裴予这个人,对她而言都不重要,只要他是裴予,这就足够了。
端着水杯喝热水的魏薇见她魔怔,不禁问:“你又发什么呆?裴予说什么了?”
“没什么。”
闻晚蓦地回神,收起手机。说罢往后一躺,重新躺回床上。
天花板上的灯明亮晃眼,身|下床垫柔软舒适。
她默叹一声,闭眼弯了弯嘴角。
——少爷。
多好。就在这一刻,是她一个人的。
.
下午两点,闻晚收拾好东西,背着包去敲了裴予的房门。他一身黑衣黑裤,双肩包也是黑色,再把黑口罩一戴,从远处看整个人黑条条的跟冬天的木桩似得。
闻晚也戴了个灰色口罩,虽然没人认识,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特意从上到下齐全装备了一通。两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出门,直奔横店镇内街上的金饰店。
经过考虑,她决定给小馒头送条金吊坠,在店员的推荐下选了好几款,犹豫不决。
“怎么全是观音?”裴予半晌没出声,最后才皱了皱眉。
“因为男戴观音女戴佛啊。”闻晚一边答一边比对着几个吊坠,递到他面前给他看,“你觉得哪个更好?”
他扫了一眼,几秒后指向其中一个。
闻晚不再考虑,递给店员,“帮我装起来,谢谢。”顺便叮嘱一句,“红绳要四股圆辫的。”
趁着店员打包,她抬头看裴予,“前辈打算买什么?”
出来时他的意思明白,不是来陪逛,是同行。
“这个吧。”
裴予习惯性蹙着眉,指了指玻璃柜,示意另一位店员拿出吊坠,红色的绳子下端挂着一只金兔子。
闻晚暗暗挑了挑眉。小馒头属兔,这是他的生肖牌。
店员立刻询问了其余有关红绳、包装盒之类的要求,手脚麻利地打包好。
付账自然是各付各的,虽说经过上次公主府谈心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近了一些,裴予对她的态度比刚开始好多了,但——微信好友尚且还是昨天才添加的,近也近不到哪去。
闻晚自觉掏出钱包,谁知翻了翻夹层,当场愣了。
没带卡。
她不确定地又翻了一遍,连几个小口也不放过,还是没有找到那张放钱的卡。
项链两千三,身上现金只有五百……
闻晚犯难,见裴予看来,尴尬地合起钱包,摸了摸鼻子道:“出门走得急,卡忘记带了。前辈你买吧,我过一会儿再出来一趟……”
她张口要让店员把装好的金观音收起来,‘不好意思’几个字都到了嘴边,被裴予打断。
“没事。”
他掏出卡递给柜台内的店员,“两份一起,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