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彩礼钱,又想想小宝的态度,最后曲父还是什么都没做。曲静翕也的确遵守承诺,从那一年开始便每年都回去过年,当年便给来娣定了一门亲事,第二年回去过年时才让她出嫁。
来娣的陪嫁同样不少,此时曲父曲母也反应过来了,钱并不是小宝借的,而就是他们姐弟二人攒的,而且钱还握在盼娣的手里。
他们觉得小宝是被盼娣控制住了,因此说什么也不愿意带娣去京城念书,而是扣下她用来约束盼娣。
曲维贞和曲静翕呕得半死,偏怎么解释都没用,曲父曲母显然认定小宝被盼娣教歪了,不然就是被盼娣控制着。
曲静翕咬了牙,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回到京城,顾景云看着他,开始增加他功课的难度,道:“明年你可以下场了。”人只有有了能力才有话语权。
再回去过年时他便没有再回京,而是留在家里复习功课,等待开春后的县试。
曲静翕一路过了县试,府试和院试,成功在六月份成为一名光荣的秀才公。
成绩正好进入前三甲,因他年纪小,很是热闹了一番,但要说轰动倒不至于。
因为他正好属于汝宁府,而汝宁府最不缺的就是天才,秦氏的人聪明,每十几年就会出一个会读书的天才人物,区别只在于人家愿不愿意出仕为官罢了。
曲静翕出名,一是他是寒门学子,能够小小年纪考中秀才实属难得;二则是他是顾景云的弟子,而顾景云不仅是太子的老师,还是汝宁秦氏的外甥。
在这汝宁,秦氏外甥弟子的身份显然更受欢迎些,至少曲静翕考中以后就一连接到秦氏的请帖,他挑着重要的去拜见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回京。
曲父曲母很是出了一场大风头,心里高兴得很,曲静翕便趁此机会和父母提出带带娣去京城的事。
曲父曲母的笑脸一下就僵住了,曲静翕就低声道:“爹,娘,四姐年纪不小了,让她跟我去京城学一段时间吧,待三姐毕业了,我们就在京城租个小院子住,到时候就可以接爹娘过去住了。”
“你先生负担你们姐弟已是大恩,再把你四姐带去像什么话?”
带娣紧张的眨着眼睛,攥着拳头看向弟弟。
曲静翕就笑道:“爹娘放心,云璐学院是有住宿的,到时候四姐可以住在学院里,而且没多久三姐就要毕业了,离我们搬出来住的日子也不长了。爹娘年纪都大了,儿子常年在外独留你们在家我也不放心,不如接了你们去同住,我也能尽尽孝心。”
曲父曲母犹豫起来,他们所担忧的不就是儿子跟他们离心,以后不养他们吗?
现在儿子愿意接他们去京城,他们自然是心动的。
想了想,最后曲父一咬牙道:“好,你带她走吧,只是过年的时候你得回来看看我们,然后接我们去京城……”
“爹娘放心,我一找到合适的院子就接你们过去。”
曲静翕带着带娣回到京城,有空便开始去找房子,最好能离聆圣街近一些,只是那边接近内城,租金特别贵,而且还难找。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云璐学院附近找,毕竟以后三姐要在这边上班,既然不能离先生他们近,那就只能离书院近了。
这些年姐弟俩存了不少钱,租个房子还是可以的。曲维贞毕业后会进云璐学院教书,到时候会有一份不菲的薪资,而曲静翕的画也有小成,哪怕一个月只画一幅也能赚上房租的钱。
所以对接父母来京城生活他并不觉恐惧。
曲维贞看看四妹,默认了他的这个决定,她之前便已经不怕他们,待到了京城她就更不会怕他们了。
曲维贞想通之后就接过曲静翕的工作,亲自去找合适的房子,最后在云璐学院附近租了一栋两进的院子,至少能保证每个人有一间房。
曲维贞毕业后便直接进入云璐学院教书,而第二年开春曲父曲母开始离开家乡到京城来。
初初入京,俩人既胆怯又自豪,胆怯是对着外面的,自豪是对内的,但这里距离曲家村太远,他们并不能跟别人炫耀,只能对着曲维贞和带娣趾高气扬。
曲维贞微微一笑,任由他们飞扬,而等到他们最得意时再把他们按下去,击碎他们的那份骄傲。
当然,这些事曲静翕全然不知,他正被同窗们拉着去山里历险,没有半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所以等曲静翕回来时就发现父母沉淀了下来,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飘着,而且俩人还打算在附近租块地来种菜,还要每天出摊去卖茶叶蛋和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