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政府镇长办公室里,老陈同志听燕飞说自己还不是青年,可是真的一愣!
回过神来才想起,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初中生,于是本来有点小喜悦的心情,顿时就没了。
主要是这家伙太能折腾了,从这家伙开始养牛起,短短时间内在乡里可谓是远近皆知。就连他家里那宝贝女儿都知道,现在镇上最厉害的人,是个叫燕飞的养牛的人。
要说陈镇长来三岔河乡时间也不算短,可要论起知名度,和燕飞一比,他是拍马都赶不上。现在在三岔河乡不知道镇长什么名字的多得很,但是不知道养牛场燕飞燕老板的,那还真不多。
所以大家逐渐的,就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他的年纪。
再看看这家伙身边那水灵灵的姑娘,陈镇长感觉到了深深的惭愧——自己说起来三十来岁,现在也算管着一个乡七八万人口,平时经常被人称作年少有为的。可和面前这小子一比,他觉得以前听过的每一次的年少有为的赞赏,都变成了一个个巴掌,把脸都打肿了。
而且燕飞做的事儿还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赚钱是自己赚钱,他是能让乡里人都跟着赚钱。好歹也算是高材生的陈镇长清楚得很,一个人能赚一百万,和一群人加起来赚一百万,对于这么个小乡镇来说,那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用看的太长远,只要看到一两年内就知道,到时候乡里那些养牛户手里都有了钱,肯定是要花的。有燕飞源源不断地从外边挣来钱,乡里的人越来越有钱,这些钱都进入到流通渠道,小镇自然就越来越繁荣。繁荣之后的好处傻子都清楚,老百姓有钱花,乡政府的干部出去腰杆也直啊!
虽说燕飞的养牛场每次有什么事儿,乡里都有人帮忙跑来跑去的,可实际上的帮助也不算大。所以这次刚好县里发来通知说要进行十佳青年选举,每个乡有两个提名的名额,陈镇长第一个就想到了燕飞。
乡里给不了你实惠,这给点荣誉总行了吧?总算我们乡政府这些人也不是白吃干饭的,多少也干了点活儿,免得到时候领功劳的被人戳脊梁骨,说自己是狗屎运——尽管有时候乡里有些人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而且给燕飞一个名额,陈镇长敢肯定,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
可你怎么就才上初中呢?
沉吟着,打量着,看着个头都快和自己差不多的燕大老板,老陈同志眼睛一亮:“要不你去派出所把你年龄改一下,不用改多少,够十八岁就行。这名单要是报上去,一看你不到十八岁,确实有点不像话!”
改年龄在大部分人看起来都是件挺复杂的事儿,但是对陈镇长和燕飞这样的来说,真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这年头户籍也没联网,全乡的户籍都在派出所户籍室里放着,燕飞凭着自己这张脸过去就行。甚至去都不用人亲自不去,打个电话过去就行。让人把户口本找出来,想改多大就有多大,就是改一笔的事儿——所以陈镇长才只说你把年龄改一下,而没说我打个招呼帮你把年龄改了。
实际上陈镇长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带着点恶意。
这恶意不是对燕飞的,而是对其他人的。
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前听过的那些年少有为的称赞,现在他的脸就有点热。所以他是真想把燕飞的名字报上去,让其他人也尝尝被打脸的滋味——十佳青年的选举,除了有过特殊的重大的事迹的,比如见义勇为,出名的孝子等,其他的基本都是各个乡镇的致富带头人。
这其中特别是致富带头人要占很大比例,而这些人,随便拉出来一个,年龄在三十岁的都算是年轻人了。
陈镇长从想到给燕飞报名就知道,如果燕飞的名字报上去,凭着养牛场加上他以前的抓捕罪犯的几次功劳,这个十佳青年绝对是没跑了。
当时没多想,现在才意识到,如果到时候领奖台上站着十个人,其他九个只要知道燕飞的年龄,保证那奖状拿手里烫死他们。
这么一想,老陈同志都差点笑起来,好歹是多年磨炼出来的,才能继续脸上一副宠辱不惊的表情。不过心里已经有个小人在一个劲儿地冲燕飞喊:答应我答应我,我不要一人脸上发烫……
可惜老陈同志注定要失望了,只听燕飞想了一会儿,就很坚决地回答道:“要不就别报我名字了,反正以后还有机会。我这还没上高中,要是改成十八的话,将来上大学不就二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