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姥姥看出了她的心思,专门拉了她说话。
“丽姐可是没人一起玩耍,烦厌了?”姨姥姥道。
丽姐点了点头。
“姨姥姥倒是知道一个姑娘家,与你年岁相仿,就是不知你愿不愿意与她一起玩耍。”
丽姐来了兴致。
“是楚王府章长史家的幼女,年方十五,唤作琳琳。章长史家的女儿们都嫁人了,只这一个还留在家中,想必也是无趣得紧呢。”姨姥姥道。
楚王府长史家的女儿?
丽姐眼睛一阵发亮。长史可是地道的王府属臣,就在王府西路居住,与楚王府不过一墙之隔。
不像自己外祖家,虽说外祖父是王府副审理,可却是楚王到了武昌之后才提拔的,并不如长史那般与王府亲近,也别门而居。
丽姐跃跃欲试,第二日就由姨姥姥带着过去了。
姨姥姥毕竟不是正室,长史夫人虽然知道岳副审理家没有坐镇夫人,这位老姨娘甚得看中,可那客气之中还是带着两分不经心。
不过丽姐一点都不在意,光招待他们的花厅的摆设就让人目不暇接了,哪里还管她口气好坏?
长史夫人程氏还把她小女儿叫了出了,丽姐看见那姑娘发间随意的簪了两朵珠花,可珠花上的珍珠却散着柔和的粉色光芒。
那是粉珠,从来都是官宦人家才有资格佩戴的,她即便想带,也不敢随意在人前亮相。况且,这样好品相的粉珠,恐怕只能是皇室的贡品了,真正的有价无市。应该是王府的赏赐吧,丽姐想。
果然,那章琳琳张口闭口都是王府、王妃、郡主,可她王丽却从来未曾踏进过王府半步。
然而,章琳琳似有若无的轻蔑,也像一根根细针一般,扎进丽姐的心田,让她一举一动都疼得发慌。
章琳琳,看不起她,就像她看不起赵嫦一样!
然后,她逃也似的回到了家中,呆呆地看着自己前几日如珍似宝般买回来的首饰,想哭又哭不出来,忽然一挥手,全扫在了地上。
姨姥姥走了过来,揽着她的肩问她:“丽姐想不想和她一样?”
丽姐神情微动,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使劲摇头道:“姨姥姥,我和她不一样,从出生起就不一样!”
“你知道姨姥姥的出身吗?姨姥姥从前就是个农户家的女儿,后来家里贫穷,揭不开锅,被卖到了夫人的娘家。后来我努力做活,从不懈怠,又作为夫人的陪房丫鬟进了岳家。再后来,我又做了你外祖父的通房丫头,生了你姨母之后抬了姨娘。如今夫人去了,你大舅在外做官不回来,整个岳家都由着我做主。而和我同村,与我一起被卖的那个小丫头,却早已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因为逃跑被主家活活打死了。你说,出身能决定一切吗?”
丽姐听着,身子有些颤抖,姨姥姥的出身,娘亲从未跟她详细提及。
她想了想,又哭了出来:“可是,您终究还只是个姨娘呀,我连叫您一声外祖母都不敢!”
姨姥姥突然笑了,她爱怜地摸了摸丽姐的头,说道:“可是你不一样,你是王家的嫡女,你爹爹富甲一方,你外祖父是王府属臣,你可以有锦绣前程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