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穷追不舍,紧随而去。
“别追了。”赵无忧道,“你们不是他对手,去了也只是送命。”
的确,真当动起手来,温故和素兮不是那人对手,若是一对一,那是必死无疑的。
素兮面色苍白,温故面色铁青,可见这两人都伤得不轻。赵无忧想着方才那黑衣人约莫是旧疾复了,否则怎么会落荒而逃呢?
心头盘算着,猜测这人是谁,但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测罢了!回头瞧着依旧被摁在地上的赵无极,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远处,是王介领着人包围了过来。
赵无忧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缓步走到了赵无极跟前。
他抬头,只能看到她华贵的靴子,绣着金丝银线,那一身的锦衣玉服。这些本属于他的东西,如今都在赵无忧的身上熠熠生辉。无数的不甘与愤恨都涌上心头,让他痛苦了一生。
赵无忧低头望着如此狼狈的赵无极,不免面色凉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可知道,有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局面,很大程度上是拜你自己所赐。”
“若说早前我的确想让你死,为的就是不想被你取代,可后来我也变了心意,我是真的想过,若然可以被你取代,或许是件好事。是你自己太急功近利,是以到了今日我也不得不杀了你,永绝后患。”
“赵无忧!”他咬牙切齿,“你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赵无忧蹲下身子,看着那张狰狞的独眼容脸,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容脸,然后捏起了他的下颚,迫使他艰难的与自己对视。
“你做人的时候,我都不害怕,难道你当了鬼,我就会怕你吗?”赵无忧嗤笑,“别傻了,我身上煞气那么重,就算鬼看到我也得绕道而行。若然是你,我必定打得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生。”
“赵无极,你我也算是手足一场,左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有些东西强求不得。我留你全尸,就当是给娘一个交代,你就安心的去吧!”
赵无极冷笑,“你觉得你爹赵嵩会答应吗?”
“他自然不会答应,然则——你觉得到了我手上的猎物,存活的几率有多大呢?”赵无忧起身,淡淡然笑了笑,拂去身上的灰尘,“温故!”
温故俯,捂着生疼的胸口缓缓靠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了一枚药丸在赵无极嘴里。赵无极不备,被温故一掌拍在背上,生生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赵无极憋红了一张脸。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杀了你,但——我爹一定会救你,所以我得弄得繁琐一些,如此才能顺顺当当的让你下去碰我娘。”赵无忧转身离去,“你便安心的睡吧,不会很痛苦的。”
毕竟启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这事连朝廷都惊动了,不把赵无极交出去是不行的。
在此之前,她还得竭尽全力的跟丞相府周旋。否则爹一生气,这朝堂也得抖三抖,她赵无忧的日子不会好过。这礼部尚书,这太子少师,虽然是皇帝封的,可到时候也不过是内阁一句话的事儿。
赵嵩往皇帝跟前说几句,那怕麻烦的皇帝说撤,也就撤了。
无权无势的赵无忧,会变成俎上鱼肉,少了丞相府的庇佑,很多人都会忙着落井下石。早前建立起来的势力,也会随之逐渐瓦解。
姜还是老的辣,所以在赵无忧没有彻底的站稳脚跟之前,她还是得避忌赵嵩的反复无常。只要赵无极不死,这爷俩就不会翻脸,赵无忧就不会有事。
横竖一句话,赵无极决不能死在赵无忧的手里。
王介赶到的时候,现赵无忧的影卫死的死,伤的伤,局面有些混乱。按理说就赵无极与云筝两人逃脱,不该……不该是这样的局面。那赵无极看上去没多少手脚功夫,怎么可能把素兮和温故都打伤了?
“没什么大事,闹着玩罢了!”赵无忧瞟了王介一眼,并不愿多说那黑衣人的事情,“无极宫的事情,也该了结了,不必再拖。”
王介颔,明白了赵无忧的意思。拖久了人心惶惶,在皇帝跟前还得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是故明哲保身这种事,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既然赵无忧不愿多说,那便当他们是闹着玩罢了!
无极宫的头目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堂内外,整个京城都沸腾了。也亏得王介是个办事仔细的,抓了赵无极之后便用套子将其脸蒙着,免去了不少麻烦。
云筝身为赵无极的女人,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也得下大狱。毕竟现在赵无极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也唯有云筝还能问供。然则云筝有孕在身,狱卒也不敢轻易动用刑法。
毕竟上头有命,暂不问供,暂且关押。
云筝面无表情,看着依旧昏睡的赵无极,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想着,这件事很快就要结束了,彻彻底底的结束。
很快,刑部便以提审为由,将赵无极和云筝提到了刑部大牢。这是什么意思,赵无忧心知肚明。刑部那头有赵嵩的心腹,所以……到了刑部,赵无极就算是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