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大约四十来岁,人看上去比较精瘦,这会儿却是有些喘气,显然刚刚是一路小跑着赶过来的。
徐二老爷站在床边,紧紧的盯着陈大夫,瞧见陈大夫为柳茹把脉之后就一直紧皱着眉头,心里一沉,面上也难看了起来。
柳茹这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陈大夫,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躺在床上的柳茹挣扎了起来,强撑着身子,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陈大夫的衣袖。
“这孩子……”陈大夫看了柳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话间有些犹豫。
柳茹却好像是已经从陈大夫那里得到了答案一般,哀嚎一声,大哭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陈大夫,孩子真的保不住了?”虽说徐二老爷心中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在看到柳茹这般痛苦的样子之后,心里也很是不忍。
这时,范氏也走上前来,颇为诚恳的看着陈大夫:“陈大夫,只要能保住柳通房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府上必有重谢。”
“徐二夫人严重了,这不是酬金的问题,而是……”陈大夫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嫁妆中有一株千年人参,府里也有不少珍贵的药材,如果需要的话,陈大夫你不必客气。”范氏见状,赶紧添了一句。
徐二老爷听见范氏的话,连忙惊呼:“不可!”
“老爷?”范氏不解的看向了徐二老爷。
“那是你的嫁妆,当初生明菲的时候你都没舍得用上,怎么能……”徐二老爷眼中透出些许不赞同。
千年人参极为难得,莫说是民间了,就是皇宫里也不见的有多少,范氏嫁妆里的这株千年人参也是范家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算是范氏嫁妆中非常有分量的一样东西。
前不久范氏整理库房的时候还和他提起过,说是要将那株千年人参留给徐明菲做嫁妆。
从小就聪慧可人的徐明菲也是徐二老爷的掌中宝,心头肉,这会儿听到范氏说要动用到徐明菲未来的嫁妆,他自然是下意识的就想反驳。
“老爷,人命要紧,那药材虽然珍贵,到底是比不上柳通房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老爷的骨肉!再说了,当初生明菲时虽然有些艰难,到底也平安过来了,而柳通房……”范氏叹了一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徐二老爷见范氏如此贤惠大度,整个人立马感动得不行,不由上前两步,握住了范氏的手。
“老爷……”范氏脸上一红,瞟了一眼还在屋子中的杨夫人,提醒对方这屋子中还有外人在。
徐二老爷也不过是一时情难自已,这会儿注意到了范氏的动作,干咳一声,颇为不自在的放开了范氏的手。
“老爷!”突然,躺在床上哀嚎着的柳茹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徐二老爷闻声立马回头。
柳茹垂下眼,掩盖住了眼底的愤恨,伸手抓住徐二老爷的手,半掩着面哀声道:“老爷,我不过是个通房,哪里用得上什么千年人参那么金贵的东西。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别的我也不求了,只求老爷为我做主!”
此时的柳茹,心中对范氏的愤恨可谓是达到了最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