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俞头看见一些村寨的灾民,已经在开始返回家园了,他心里也焦急起来,就喊了几个寨子里的老汉去找邱凤兰。他们走到学生们上课的那个会议室,见兰嫂正在给娃娃们讲话,就只好站在门外小声的议论说“家里的油菜需要人收了呀!”“是啊!我家的几亩麦子也该收割了呀!”“还有包谷也该种下去了呀!”
兰嫂听见了老汉们的议论,但被他们的话弄的莫名其妙。她让阿珍给学生们继续上课,自己就走出会议室,看着这几个满脸沧桑的老汉问道,“俞叔,你们是啥意思嘛?”老俞头说“我们在这里闲着,整天让人家送饭送水到手里,实在是熬得难受呀!”兰嫂一下明白了他们的心情“是想家里了吧?”她感慨地说“我和你们一样想回家。但是现在公路还没有修通,交通很不方便,我们怎么回去嘛。”
老俞头说“不是说公路已经修通到县城了么?我们可以乘车到那里,再走回去嘛。”兰嫂也很想早点回去,可是上面还没有指示。再说从北川到老寨子还有一百多里山路,身强力壮的人可以走,老人和孩子们怎么能走得动啊!“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这样吧,大家先回去休息。我去找指挥部的领导说一下,他们安排我们哪天走就哪天走吧!”
老汉们听了兰嫂的话,脸上露出了苦涩的微笑,就一起离开了。兰嫂望着他们那沧桑的背影,想起了那些在地震中遇难的老人,心里感慨地想“我该为这些幸存活着的村民们做些什么呢?”
她想着,就转身走到会议室门口,看见阿珍在给学生讲着课。<>一块小黑板上面写着“感恩”两个字,阿珍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讲着这两个字的含义。她的眼里滚动着泪水,动情而又清逸的声音在孩子们的耳边回绕。兰嫂听了一阵,也被她那悲壮的话语震撼了。
“同学们。是解放军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是党和那些关爱支援我们的人们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那!我们要知道感恩那!要学好知识,将来才能报效国家······”阿珍那激昂的声音在兰嫂心里震荡着,她默默地离开了教室,一路走一路想着心事。
白龙镇zheng fu在安置点设立了临时办公室。兰嫂走到那里,直截了当地对许艳丽说“许秘书。我们准备返回寨子,请你安排一下吧。”许艳丽正在整理一堆报表,她抬头望着兰嫂,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哦。邱书记那,我正要去找你呢。”她说“有两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下。”
&交上来的你们村寨的灾情统计表。我觉得有些数字不对,你核实一下看看。”兰嫂接过报表看了一下,脸se顿时大变“怎么会这样?”她惊讶地说“不仅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很多呀!这遇难人数跟活着的人数恰好弄返了呀!”
许艳丽小声地说“还有倒塌的房屋数字也不对,你们村寨怎么会有那么多房屋,果树和林木损毁的亩数也好像多了几十亩那。”兰嫂心里知道这是陈宏chun在谎报灾情,也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这份报表作废,我马上去叫会计重新填一份来。”兰嫂说完,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陈宏chun向这里走了过来。
&见事情败露,就狠狠地瞪了一眼许秘书,然后低声地说道:“我是为寨子今后的重建着想,上级zheng fu要我们把抢险救灾的工作转移到恢复重建上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资金啊!没有资金,怎么恢复重建呀!”
兰嫂也知道zheng fu要按各地的受灾情况,安排重建资金。可是谎报灾情这是原则问题啊!“老陈。我们不能欺骗党,欺骗人民那!至于重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份报表得重新填。”她说完,从陈宏chun的手里拿过那份报表,就要转身离去。<一把拉住她说“邱凤兰同志。你要为寨子里活下来的三百多人考虑呀!再说,这不是我个人的意见,这是经过镇党委商量同意了的呀!”
&n还想劝说她,但周围的人很多,他怕这个事情被别人听见了泄露出去。就说“那我们召开一个村委会讨论一下,如果,如果大家都支持你的想法。我也没有意见。”
兰嫂苦涩地笑了笑说“呵呵。这是我们村寨的事,由我们支部商量就是了。你现在是镇党委书记了嘛,就不劳烦你了,陈书记。”陈宏chun听了她那带着挖苦和不满的话,气得好久说不出话来。兰嫂说完就转身走去。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大声地对许艳丽说“许秘书。麻烦你尽快给我们安排车辆,我们老寨子的人都急着要回去那!”
&n,就走到兰嫂跟前“还有件事,全国很多单位为了支援我们灾区,他们派人来给我们联系招工,你们寨子有些年轻人可是去打工,据说他们的条件很优越,工资也很高那。你去安排一下,这对增加寨子的收入有好处呢。”
兰嫂心里还在为报表的事情生气,她听了这个消息又想,整个村寨里的劳动力本来就很少,如果让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那寨子上的重建工作由谁来完成?许艳丽见她不吭声,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就贴近她的耳边悄声说“部队正在给你们寨子搭建板房呢。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们白龙镇的房屋重建全部由山东省来对口支援。”
兰嫂仍然有些忧虑,也不太明白许秘书的话。“哎呀。你倒是说句话嘛,只盯着我干啥?”许艳丽说。兰嫂证了一下,看见陈宏chun走了过来,说道:“我们绝不做欺骗党,欺骗人民的事情!”说完,就气冲冲地转身离开了。<望着她的背影,气愤地对许艳丽说道:“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哪!我这还不是为受灾的乡亲们着想嘛。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许艳丽听出他也是在骂自己,就低着头不吭声。陈宏chun看了她一眼,又气狠狠地说“以后党委会上决定的事情,不该讲的就不要乱讲。”
许艳丽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同时也是在jing告自己,但人家是镇上的一把手,是堂堂的党委书记,她作为一个秘书,能像邱凤兰那样坚持原则吗?</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