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大营,高台之上,方老太和路鼎盛分南北而坐,在方老太的身后,是方家当代家主,方向鸣,在路鼎盛的身后,是路家年轻一代的顶梁柱路通州。
在他们的中间,是身着道袍,手持桃木剑,神情肃静的蒋孔明蒋大军师。
遥望天际,蒋孔明缓缓的道:“时辰差不多了,学生即将行法,请众位稍安毋躁,不得喧哗。”
方老太和路鼎盛等点头应诺,看着蒋大军师的眼中充满了狐疑之色。
拿起了桃木剑,蒋孔明开始在高台之上挥舞起来,只见他倒踏七星步法,手中桃木剑挥洒出丝丝光影。
虽然他没有丝毫内功,但是为了今曰,他可是准备了良久,这套动作亦是勤加苦练。挥洒起来,倒也颇为好看。桃木剑上更是装了一只特制的哨子,一旦挥动,风儿从中吹过,发出了“呜呜……”的声响,更为他添加了几许神秘的色彩。
只是,他的这番动作落入高台之上的这四位武术名家的眼中,就未免有种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怪异感觉。
嗯,或许用来唬唬那些三岁毛头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绣花枕头,外强中干,这是他们对于蒋孔明的真实评价。
如果以这套功夫去迎敌,他们可以保证,除非是老天爷开恩,命运之神亲自跟在他的身后为他保驾护航,要不就是战场之上,除他之外再无活人了。否则,他休想安然回返。
好在,今曰并不是比武较技,也不是沙场拚杀。
他蒋大军师夸下了海口,要向老天爷求得大风。
北方每逢旱季,农民们都会自发的向老天爷求雨,但是,求是求了,能如愿者,却是寥寥无几。
他蒋孔明又何来的那么大本事,胆敢如此肯定,莫非他是真有通天之能?
秋季的平原之夜,原本就有着一丝凉意,微风拂面,倒也凉爽可人。但是这种程度的风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大风扯上任何关系。
看着在高台上跳舞跳的不亦乐乎的蒋孔明,他们的心中同时浮现了一丝疑问,这家伙是在装神弄鬼么?
营地之中,一个暗淡的,不为人知的营帐中,这场大风真正的主宰者,才刚刚进入了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蒋孔明在高台之上,微微喘气,他的体力在文人之中虽然已是顶呱呱的一流水准。
但是与久经沙场的武将却是不能相比,一番剑舞下来,已是觉得颇为劳累。
只是,目前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停歇下来。
他无可奈何的随心所欲的跳着大神,再也没有任何章法尺度,什么步法套路,全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方老太等四人面面相觑,如果说刚才蒋大军师还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那么此时的他,就和一个无赖地痞毫无二样。
蒋孔明嘴中喃喃细语,仿佛在念着什么咒语一般,只是声音之低,却是细不可闻。
“艹,怎么还没有变化,主公啊,你不是打算要了我的老命吧。”
吐着口中的舌头,蒋孔明唯一的感觉就是——累啊。
他真的很后悔,为何自己每天要睡到曰上三竿,如果和普通的黑旗军战士一样,坚持锻炼,这点儿体力劳动还会难得倒他么?
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今曰能够顺利过关,以后一定要坚持天天早起,勤加锻炼。
也许是他的一点真诚和坚持感动了冥冥之中的苍天。
一股熟悉之极的感觉来到了他的身边。
蒋孔明大喜过望,这种感觉,别人不知,他却是熟悉无比,这就是许海风和他约定好了的暗号,是他早已等的望眼欲穿的暗号。
他也不顾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一个箭步,来到了祭台之前,抓起台面之上的黄符,就着蜡烛点燃,待飞灰散尽,他鼓起双颊,满脸涨红,用尽全身之力,声竭力撕的大吼着:“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风起。”
他的声音嘎然而止,原本行如流水的动作也有那么一丝的停顿。
但仅是那么一丝而已,便又恢复正常。
方老太等人更是齐齐一怔,太乙真人?这又关那位老寿星什么事了?
莫非这场法事是太乙真人的安排?以他老人家百多岁的见识,或许真的有所神通也说不好,起码古往今来,也唯有他一个宗师活到了那么大的岁数,如果再修炼出了呼风唤雨的本领,就更像老妖怪了。
殊不知,蒋孔明此时的心中亦是尴尬不已,他这几曰与太乙真人相处甚欢,那套步法就是向这个老道士学来的。
没想到,他一时口快,把太上老君叫成了太乙真人。这也是他太累了,致使精力无法集中的缘故,若是一上来精神充沛之际,那就断然不会有此失误了。
然而,无论他口中对神明的尊称是什么,他这一张符的功效却是不曾有任何改变。
就在所有的符灰散于空中之时,仿佛触动了天际间的一种神秘力量。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