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初时挟持张恪时的声色俱厉,此时的唐忠更像丧家之犬,神情颓靡,脸色灰败,整个人一副彻底垮掉的模样,坐在审讯桌前看着张恪在傅俊的陪同下进来审讯桌,看着张恪没有什么感情的冰冷眼神,害怕得身子禁不住的发颤,他不知道翟丹青转危为安了,他再笨也知道给刺中胸口的那个女人与张恪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不然谁会为他人奋不顾身的挡一刀。
“我想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是我要致你父亲与你叔叔以死地的,我与你父亲、你叔叔无怨无仇,我为什么非要致他们以死地?”张恪神色冷峻的坐到唐忠的面前,将一叠厚厚的章州案审理卷案拨到唐忠面前,说道,“要致他们以死地的,是他们自己这十年来作的孽,至于检察院在二审时会不会补充新的罪证,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而你,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跟你从此就有仇有怨的,我不是一个宽容的人——我现在只是很好奇:这一切都是谁告诉你的?”
唐忠头埋到桌子上,不敢与张恪直视,大腿控制不住的打颤,却咬口一句话也不说。
张恪没有时间跟唐忠在审讯室里磨时间,审讯工作自然由警方来负责,见唐忠这模样,张恪稍等了一会儿,就站起来,与傅俊出了审讯室,才说道:“这家伙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如此有耐心的事情也不是他能策划出来的,你跟金山警方联系一下,调查一下有没有人可能替唐英培、唐英育暗中传递消息,”又轻叹了一声,“除恶务尽……”
唐氏兄弟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大,唐忠又不是能干成事的样子,虽说有可能有心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了一把,但不会将一把大的赌唐忠身上——这样就太不智了,很可能是唐英培、唐英育兄弟在垂死之时的挣扎。这年头,有钱收,胆子是越来越大,虽说唐氏兄弟一审给判了死缓,但是有胆量帮他们暗中传递消息的人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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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市公安局,天边已泛微明清亮,陆文夫、王维均也都相继离开,张恪坐车回医院去,他爸妈都从新芜急冲冲的赶到建邺来,就在医院里等他。
在车上张恪让傅俊打电话找辆轮椅车偷偷摸摸的到停车场来接他。傅俊初时不解,按张恪的吩咐通知留守在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找来轮椅到停车场外来接他们。
张恪坐上轮椅由工作人员推着进医院;满脸怒气的梁格珍从过道里冲将出来,看着儿子坐轮椅上,还以为除了手臂给刺伤之外,哪里又出了问题,满腔怒气消得一干二净,焦急的问:“不是说只有手臂给刺伤了吗,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实话啊?”眼泪簌簌的就往下流,抹着泪扑过来看张恪腿上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就手臂受了伤,失血有些多,难免头晕乏力,就坐轮椅让他们推着走,没有你想象严重,”张恪解释道,“丹青有没有醒过来?我刚刚得去公安局盯着他们抓捕凶手……”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失血过多,就要乱走啊,”梁格珍抹着眼泪,也没有过分责怪,又说道,“翟丹青刚刚醒过来,她爸妈在赶来的路上,还要过会儿时间才赶到。”
傅俊这才知道张恪要工作人员带轮椅到停车场来接他的意图,要是让梁格珍看到他活蹦乱跳的将受伤的手臂吊在脖子上乱走,铁定要挨一通斥骂。他又不能笑出声来,跟梁格珍、张知行认真的检讨说道:“出了这样的篓子,都是我们工作失职……”
梁格珍抿着嘴不置可否,心里还是有些抱怨的,当然了,人都没有大事,有些不满意的地方,也会忍住不说出口来。
张知行走过来拍了拍傅俊的肩膀,说道:“总不可能杜绝所有的意外,无需为这次意外自责了……”
有些意外是难以预防的,再说也不可能有万无一失的保全系统;要说有失,那也是青年公寓小区大门与东大东门之间的几盏路灯当时给人打碎掉没有引起足够的警觉。张恪这时候头脑冷静下来,更不会迁怒别人,问傅俊:“那个助理姓易吧?”
“嗯,”傅俊知道张恪是说那个一脚将持刀凶手踹掉半条命、踹得生死不知的安全事务助理,“平时工作很认真踏实,你传出来的信号,他第一个做出反应……”
“嗯,年底时,记得提醒我一声。”张恪吩咐了一句。
傅俊点点头,年底时提醒自然是提醒年终奖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