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当然不可能完全的按照肖飞的意思办,毕竟曾全明也还是一个市规划办主任,自己不给他面子就是自己的愚蠢了,不过态度自然傲慢了一些,脸色给出一点,都说曾全明是一个不懂官场之道的黑面神,上级领导他不满意都敢公然叫骂,田丰也想傲一傲这个黑面神的面子。
再说了,如果自己高调给曾全明难题,最后再低调放手,没准这人人敬畏的黑面神,对自己也能生出几分感激。
“噢,645分,不过志愿不是填报的我们...”田丰看到苏灿的这个例案,心头先是一惊,这小子成绩不错啊,这种吸收尖子生一中可是求之不得的,说白了志愿就是一纸空文,自己这边强硬要录取他,第三中学也毫无办法,根本争不过个人选择自由这回事嘛。
当然田丰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皱了皱眉头,“哎呀,这不太好办呢...谁叫他志愿不填我们...”然后他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接了一盅茶水,才又踱步到自己办公桌面前。
竟然是没有等到曾全明的后话。
曾全明哪受过这等闲气,他去哪里不是好言好语,而现在对方茶都不给他泡也就算了,旁边就是凳子,竟然也不招呼他们坐下,更从刚才就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到他们进来还看报纸,闲情十足啊。
“你就给你们孙校长反映下,这个成绩去哪个学校不要?读一中绰绰有余,你们不选择苏灿这样的学生,外面那些一个二个成绩撇的没底的人却可以进来,什么意思!”大舅曾全明那股子官气倒是出来了,但是他没想过这是他去求别人,而非别人来求他,而除了苏灿,估计他也从没有这样主动去要求别人办事过。
田丰当时就恼了,心忖自己后半截还等着你软下去了,你竟然牛脾气瞪我吼起来了,他平时最讨厌别人拿孙校长说事,这孙校长原来和他是一中的同事,甚至于比他都要年轻,结果他混了二十年从教育前线退下来才混了个教导主任的牌子,而这个孙校二十年下来已经踩着他的肩膀到了校长的位置。
他心头的闷结当然不可能给别人说,表面上还和孙校二十年老朋友老兄弟的姿态,心中可是愈加恼怒,但凡是看到孙校长在各大会议上发言,他心里面就嫉妒得慌。
现在曾全明这一席话,不正好触了他的逆鳞,再加上大舅这个规划办主任在他面前也实在不是个什么事,市委书记都和他喝过茶,吃过饭呢,你算老几?
让他一下子爆发起来,两个人话语一交锋,立时就起了摩擦,竟然是谁也不让谁,外加上大舅曾全明说话脾气又臭,这下就连老妈曾珂都无所适从。
田丰额头上青筋鼓动,一张瞪大外凸的眼睛在厚眼镜后面,连着虬结的青筋,倍加显得有些狞色。
“怎么着,怎么着!?你们想怎么着!?”说到高昂处,田丰手在桌子上就是一拍,语调因为渐次拔高而带着一点属于妇女的那种尖锐音调,“想让我徇私舞弊?啊!”
声音回荡在外面长廊之中,一干候在外围的干部子女脸色倍加尴尬,心忖他们这来的就这么个意思嘛,难不成还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修灯泡啊,这田丰怎么回事?
然后就是一系列来自田丰的大帽子,“我告诉你,就算是你是国家干部又怎么样,国家干部就能让我违背学校意愿?就能违反规章制度了,啊!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田丰此刻心头所想的是肖飞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上面,怎么着也下决心和曾全明对着干了。
大舅和田丰在教导办相互闹得窝火,最后老妈怕事情闹大,把大舅劝走,整个事件不欢而散,门外的人眼看这个阵仗,也纷纷离去,准备改曰再来,毕竟田丰那些扣帽子的话,弄得他们也有些下不了台。
苏灿一家走了不久,田丰还戳指对着办公室门虚指,语气尖利发泄式的喊道,“他就进不了一中的这个门!怎么着,我还就不信了!我看你曾全明用什么手段!一个规划办主任,什么玩意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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