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与海》是硬汉海明威最着名的作品之一,曾连续斩获普利策和诺贝尔奖,奠定了海明威在界的宗匠地位,这部小说近乎完美地发挥了作者本人提出的“冰山理论”。
“冰山之所以雄伟壮观,是因为它只有八分之一露在水面上,作品中,文字和形象是八分之一,思想和精神是隐藏在水底的八分之七。”
这是理论界最为着名的论断之一,对界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在《老人与海》的诺贝尔获奖词中,就提到本书对“当代文体的影响”。
而所谓的冰山理论,核心思想就是简略,即在行文中,须删除一些细枝末节的无效信息,不做过多修饰性描写,保持冷静地直叙事件本身,砍除掉那些华丽的辞藻堆砌和花哨的比喻。
此外,冰山理论还要求作者在写作中克制个人情感,不做长篇累牍的情感宣泄,而是通过含蓄委婉的手法进行呈现,最着名的例子来自海明威另外一篇杰作《永别了武器》,本书的结尾前后被修改了四十次,成稿中的主人公虽然只有两句简单的对话,但是却将内心的悲痛和绝望表现得一目了然。
“情绪隐藏在冷漠的文字里。”
冰山理论的另外一个特点体现在结构上,它反对全时代的史诗式叙述,而是通过截取时代片段或者只取某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的手法来以小衬大,管中窥豹。
作者在谈《老人与海》时指出。按照最初的计划,这本书能写一千页那么长,内容可以囊括渔夫所在村子中村民们的出生、成长和教育等方面。但是最后却被浓缩到五万字,集中描写老渔夫在海上捕鱼的惊心动魄的三天。
柳敬亭开始以为,区区五万字,凭借他现在的英文功底,完全有能力驾驭,不过他只写了五百字后,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边写字一边查字典什么的太麻烦了。而且写完之后,修改起来可能比直接翻译更费神。”
柳敬亭跟徐晴解释道,顺便劝说自己。
“你总算意识到了。”徐晴一直不看好柳敬亭用英文写作。毕竟说和写是完全不同的工种。
……
当《老人与海》正式在美国上市时,亭穿十年也到了尾声,按照旅行计划,今年的新年要在墨西哥度过。
“墨西哥人吃许愿葡萄迎接新年。意义和我们中国的饺子相似。”徐晴介绍道。
“为什么不是玉米?他们不是玉米的故乡吗?”
徐晴白了柳敬亭一眼。懒得再搭理他。
“好了,好了,是我多嘴,晴姨请您继续解说。”
徐晴哼了一生,终究抑制不住显摆以前旅游见闻的**,继续说:“他们会吃十二颗葡萄,每颗葡萄代表一个月,每颗葡萄许一个愿望。预示全年顺利。”
柳敬亭认真地点头,问:“墨西哥除了玉米。有什么其他特色小吃吗?”
徐晴流畅接道:“全世界都知道法国菜、意大利菜有名,岂不知在世界最权威的美食家眼里,墨西哥餐和法国、中国、意大利、印度四国齐名,与这些菜系组成世界五大菜系,你说他们有没有特色菜?”
柳敬亭满意地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问:“墨西哥菜是甜还是咸?”
“是辣。”
“那就太棒了,晴姨您看,咱们从哪里吃起?”
徐晴再次嫌弃地瞪了柳敬亭一眼,说:“说得好像是什么饕餮怪物似的,走了这么多地方,怎么不见长进呢?”
……
柳敬亭在墨西哥城迎来了亭穿十一年,吃完第十二颗葡萄,他按惯例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在工作群里祝大家新年快乐。
不过由于时差的原因,中国此时已经提前跨入新年。
果然,柳敬亭的祝福刚发完,康令月就问:“柳敬亭你和晴姨现在是不是在美洲?”
可能是由于柳敬亭长期旷工,康令月都忘了在工作群里喊他“老板”、“主编”了。
“墨西哥啊,你怎么知道,现在wc有发言定位功能了吗?”
“时差老大!”
“噢对了,这里慢十几个小时。”
康令月发了一个汗的表情。
徐晴趁机回:“让大家见笑了。”
徐晴发完这条回复之后,转头问柳敬亭:“康令月之前是在美国留学的吧?”
“是啊。”
“私聊她吧。”
柳敬亭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点了点头,点开康令月的对话框。
诺贝尔奖的报名截止日期是每年的二月份,而有资格提名诺贝尔奖的人,要么是诺贝尔奖得主,要么是语言学教授,要么是各国作家作协主席或者是与瑞典院院士同等资格的他国院士。
如今《老人与海》在美国首发,如果申请诺贝尔奖的话,自然需要美国高校的教授做推介,而康令月在美国读完硕士,她的导师无疑具备这个资格。
柳敬亭简单地把自己的计划跟康令月介绍了一遍,康令月何等聪慧,立即领会精神,回复说:“我马上跟我的导师道兰顿联系,这事交给我吧。”
作为一个类专业的学生,能参与到这种级别的“阴谋”中,康令月绝对不会反对,而且自从进了《匠录》之后,没少跟同事们聊柳敬亭的辉煌往事,少女心中可可,不免偶尔神往,特别是如今身为杂志中的一员,更想参与几次这种“大事件”。
“那行,不论结果怎么样,都有奖励。”
“切。把你当朋友才帮你。”
“对不起,口误,跟老常他们装老板装习惯了。”
“哈哈。也没见过你装几次啊,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安,那等事成之后,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事?”
“现在还没想到,到时再说。”
柳敬亭一阵恍惚,再次为古人那句“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的话折服。看来《倚天屠龙记》中那个着名桥段并不是凭空捏造。
“那就这么说,不过必须是我力所能及的啊。”
柳敬亭总算切身地体会到张无忌的心情。
“那是当然,不然有什么意义。”
……
亭穿十一年二月。诺贝尔风波早就平息,柳敬亭也彻底沉默下去,再没有威尼斯的留作表现,也没有像在法国卢浮宫那样的公开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