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二十一年,春,日本周防国境内,富田若山城,嘉宁寺。
当时正值樱花盛开之际,青石板铺地的山寺道路两旁盛开着洁白的樱花。一阵清风徐徐吹来,那种沁人肺腑的馨香几乎从拂面瞬间就钻进了大内义从的口鼻之中。
“呼……”深吸一口气后,淡淡的迷醉在这种清香味道之中的大内义从慢慢闭上了眼睛,良久后才喃喃道:“即便是高远城樱花,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身后的小姓躬身侍立,丝毫不干催促家主继续前进,但身边伴随的陶晴行却自恃家老身份,低声提醒道:“主公,天台大师还在里面等着咱们呢!宁海镇的消息,应该传回来了吧?”
大内义从身前引路的僧人只是合掌微笑,却半点都没有不耐烦的神态。
不肯轻易理会身边家老的催促,大内义从还是安静的侍立的片刻,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朗声道:“每次进来嘉宁寺,当会让我心情安宁许多,真要好好谢谢天天台大师才是。”
旁边的僧人这才合十双掌行礼道:“阿弥陀佛,殿下言重了,此乃殿下心境幽然平和的作用,小寺又岂敢居功?”
“呵呵呵,和尚就是客气!天台大师座下,都不是凡品哪!”大内义从轻轻摇摇头后,这才提起脚步继续前行:“那就让我们快点进去吧,别让天台大师久等才好!”
“吱呀!”随着一声木门推开的响动,当大内义从一行走近大殿内禅房的时候,殿门忽然无风自开。
不过大内义从一行人并无任何惊讶之情,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自然不过的平常小事儿。而禅房木门之后,一名白眉白须的老僧正在慢慢含笑站起。
而他的身旁,却还坐着一位黑眉黑须的中年僧人,根本不理周围的一切动静,只是静静坐在蒲团上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木鱼:“梆梆梆……”
口中更是念念有词,只是光动嘴不出声的默诵,旁人也不知道他到底念着什么。
见白眉老僧站起身来,大内义从急忙上前两步躬身行礼:“父亲大人安好!”
旁边的家老陶晴行和身后的小姓也急忙行礼,神态间恭敬异常,甚至都不敢直视对方。
白眉老僧合十还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多礼了!贫僧法号念慈,早就不问世事了。”
说罢,也不待其余几人再开口,便先向旁边的引路僧人轻轻颔首道:“阿弥陀佛,这里交给贫僧就好,辛苦念仁师兄引路了!”
“阿弥陀佛,贫僧不敢居功!”还礼之后,引路僧人才转过头来对大内义从笑道:“贫僧已然将殿下带至天台大师座前,这便告退了!”
说罢,众人各自施礼,退下关门不提。
大内义从这才小声问道:“父亲大人,天台大师急招义从入寺,可是那件事做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