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这时候好像看出门口站着的是谁了,激动地喊了一声,“老婆,你醒啦。”喊完,男人迈脚就往门口那里走,不过,刚走出去没两步,被陈辉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
男人回头看了陈辉一眼,陈辉低声对他说道:“别过去,你内人又被女鬼附上了。”
男人一听,看着陈辉不解的问道:“不、不是说那女的已经、已经送走了么?”
陈辉一听,当即显得不自然了,慢慢松开了男人的胳膊,有点儿无言以对,我见状忙对男人说道:“女鬼怨气还没消,刚才是送走了,不过现在又跑回来了。”
男人又转脸朝我看了过来,问道:“那、那现在咋办呢?”
没等我回答,陈辉对我说道:“这次用你们家的法子收了吧。”
我点了点头,冲男人说了句,“我们一会儿过去再把那个女鬼收住。”不过,我一脸为难的又对陈辉说道:“用我们家的法子不是不行,就是太麻烦了,再说我手边也没东西,我看……不行还用您那张黄符吧。”
陈辉说道:“黄符只能用一次,我手边也没有第二张,你不如撕个纸人试试。”
我一听,这倒也是个办法,我们家这些都是用纸人收鬼的,祖上倒是也用过“收魂瓶”,不过到我奶奶这一代用“收魂瓶”收鬼的法子就失传了,祖师爷王守道传下来的那个“收魂瓶”,还给我太爷喝多后摔碎了,因为我们这些后辈没有祭炼“收魂瓶”的方法,奶奶就从没用“收魂瓶”收过鬼,到我这一代,更不堪了,只剩下一个“收魂瓶”的口诀,口诀还是残缺的。因为文革的时候,奶奶被判成了“牛鬼蛇神”,批斗的时候奶奶给红卫兵打坏了脑子,有一部分口诀都给她忘记了,不止是“收魂瓶”的口诀,传给我的很多东西都是残缺的,我这时候还不知道,后来跟陈辉从我们家学到的那些一比对,问题才出来了,不过,这是后话。
这时候,门里那妇女还在门里站着,直挺挺一动不动,强顺跟男人这时候也挺识相,转身躲到了我跟陈辉的身后。
我稍微寻思了一下,把之前准备的那些东西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一张黄纸,把黄纸四角对折,迅速撕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纸人,紧跟着,用双手合住纸人,在手心轻轻搓了几下,然后冲陈辉点了点头,行了。
陈辉当即示意强顺跟男人在院子里等着,我拿着纸人,我们两个一起朝房门走去。
妇女这时候也早就看见我们了,我跟陈辉刚走到门口,她冲我们呲了呲牙,那表情就好像一条想要咬人的狼狗似的,随后,她朝她自己身后退了几步,把给我们门口让了出来,我在我认为,她可能是想放我们进去。
我们这时候也刚好走到门口,我迈脚就往屋里进,不过,妇女身子在这时候动了,猛然间朝我们冲过来,这是叫我没想到的,顿时就愣在了那里。从我一出生阳气就重,这些脏东西都是躲着我走的,这妇女看见我居然不退反进,这是我没想到的。
这么一来,我想躲开也来不及了,一眨眼的功夫,妇女冲到了门口,眼看就要撞上我了,这时候,我的肩膀忽然给一只大手抓住,猛地把我朝后一扯,我顿时来了一个仰趔趄,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看见妇女在门口猛地停顿了下来,我感觉不是像她自己主动停下的,好像是被迫停的,那姿势就像撞在了墙上似得,不过,这是门口,啥也没有,房门也是开着的。
就这一下,妇女像受到了羞辱似的,大叫一声,紧跟着歇斯底里了,又朝身后退出几步,玩儿命的冲过来,“咣”地又是一下。
这下我看清楚了,妇女撞到门口以后,就像受到一股奇怪力量的限制,导致她再不能朝门外迈出半步,那感觉,就好像门口立着一块厚玻璃,挡住了妇女的去路,不过我敢肯定,门口空空的啥都没立。
这时候,陈辉松开了我的肩膀,我扭头朝他看了一眼,陈辉冲我点了下头,低声问我:“你还记得之前男人说过的话吗?”
我一愣,他说过啥?我很快想起来了,男人之前是说过,这女鬼其实很想从他们家里出去,不过就是走不出他们家的门,要不然早就带着妇女上吊去了,男人这话我之前还没太在意,现在看来,这女鬼确实走不出男人他们家,这倒是挺奇怪的。
妇女这时候还在一次次朝门口撞着,跟疯了似的。
陈辉冲我递了个眼色,我们俩趁妇女后退的空挡儿,闪身钻进了屋里,钻进屋里以后赶紧朝门旁边一躲,妇女“忽”一下又撞了过来,不过,她还是没能从房间里撞出去。
我见状想拿纸人朝妇女冲过去,不过,陈辉却一把拉住了我,示意我先等等。
妇女这时候就跟疯魔了似的,也不理会我们两个,自顾自跟房门较起了劲儿,用身子不遗余力的撞着房门口,一下,两下,三下……
我跟陈辉两个大眼瞪小眼看着她,足足等了能有半个小时,妇女的动作这才逐渐缓慢了下来,最后,站在门口,眼睛忿恨的瞪向外面,显得又恨又无奈,那感觉,就好像一只玻璃鱼缸里的鱼似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很大,自己的空间却很小。
妇女终于挺了下来,双肩上下耸动,后背跟前胸起伏的很厉害,没一会儿,妇女一转身,也不理会我们,走到客厅沙发那里坐了下去,显然是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