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回渊(2 / 2)

我们三个鱼贯进门,也没打扰他,借着烛光朝观里一打量,居然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再看那三清神像,一个个精神了不少,居然通身给人用颜料刷了一遍,就像换了身新衣裳似的,焕然一新。

陈辉看到这幅情形,脸上流出了难以言表的欣慰,男人这时候把眼睛睁开了,他刚才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进门,不过,可能刚才在许啥愿还没念叨完。这时候,男人扭头朝我们三个看一眼,顿时一脸欣喜,连忙从地上站起身,又看看我们三个,说道:“道长,原来是你们呀,我以为你们离开我们这里了呢。”

陈辉把头微微冲男人一点,问道:“观里这些……是你做的?”

“是。”男人应了一声,随即脸色一暗,低声说道:“我过去不相信鬼神,不相信报应,现在,我真的信了。”说着,一脸悲痛的朝观里四下看了看,“要不是仙家托梦给我,说不定……说不定我现在也死啦……”

我们就是一愣,陈辉忙问:“咋了,家里出啥事儿了吗?”

男人眼圈儿都红了,颤着声音说道:“我老婆……跟我那小舅子,出了车祸,都死了……”

听男人这么说,我扭头朝陈辉看了一眼,当时离开男人家的时候,我就问过陈辉,他们家把人逼死了,为啥不遭报应,陈辉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没想到,这报应能来的这么快!

男人颤着声音继续说着:“你们走后第三天,我夜里做了个梦,梦里有条黑影,告诉我,明天一天不许出门,要不然大祸临头,第二天,我那小舅子就打来电话,说我老丈人夜里犯病,送进了市里的医院,我老婆一听,就要我带她去医院,我就想起了夜里的梦,跟我老婆说,我的胳膊好没好利索,出门不方便,还劝我老婆也别出门,我老婆不听,让小舅子开车来家里接她,结果……傍晚的时候,交警来家里通知我去认领尸体,我小舅子开车翻到了沟里,俩人当场死亡……”

说着,男人跟个娘们儿似的抽噎起来,陈辉叹了口气,我当时虽然小,不过也能理解陈辉在叹啥气,惋惜,跟我奶奶一样,奶奶给人家处理完事儿以后,经常叹气,也是惋惜,还会说人家一句,你们不做这恶,还哪儿来的这邪事儿……

我心里这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惋惜啥的,就俩字,活该。陈辉开口劝男人,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好好照顾孩子等等吧。

劝了男人一阵,男人好了很多,他这时候还没吃饭,非拉着我们到镇上饭店吃饭,我们三个也没吃呢,跟着男人去了。

饭店里,男人要了几个菜、两瓶白酒几瓶啤酒,陈辉破例跟男人喝了起来,居然还喝醉了。

吃过饭以后,我跟强顺两个扶着醉醺醺的陈辉回到三清观,陈辉躺下就睡,强顺喝的也不少,躺下也睡了,我因为心里有事儿,喝的最少,不过我也跟着他们躺下了。

书说简短,半夜,我又从单子上爬了起来,陈辉这时候睡的很熟,都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我猫着身子蹲到他旁边,伸手往他怀里一摸,直接给我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再一摸那东西的大小形状,正是那块铜牌,心里一阵悸动,把铜牌从陈辉怀里掏了出来,拿在手里打着火机一看,确实是那块铜牌,赶紧塞进了自己裤兜里,心情跟做贼一模一样。

从地上站起身,乌漆嘛黑的朝强顺看看又朝看看陈辉,这就要分手了,心里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儿,转身走到三清神像跟前,摸黑儿给三位仙尊磕了三个头,希望他们能保佑我一切顺利,悄悄离开了三清观。

老蛇要我拿到铜牌去做啥呢,具体的我不能细说,反正不是违背良心天道的事儿,但是,也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儿,跟邪术沾点边儿,主要就是找到某种特定的物件儿,举行一场仪式,破掉铜牌上面的血咒,放老蛇自由。

各位看到这儿,是不是觉得很像奇幻小说?觉得奇幻的,就当奇幻小说看吧,不觉得奇幻的,看下面的话: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很多邪术也都是死套路,也都有破解的法子,这就跟阴阳相生又相克一个道理,给人下咒啥的,需要特定的物件儿,破解这些毒咒,也需要相应的物件儿。举个例子说,被人扎草人诅咒了,也就是在草人身上写上被诅咒人的名字等等吧,每到特定的时辰或者日子,用针扎草人,用火熏也行,被诅咒的人,就会生病,或者身上莫名其妙的疼,这个咋破呢,一般有三种破法:第一,带镜符,一面小镜子,毛笔蘸朱砂,在镜子正面画圈,一笔画的那种圈,由中间开始逆时针画,圈的层次,至少要六圈,填满镜面为止,要双不要单,这个叫“回渊”,带着身上可以吸收或者反弹外来的不良力量;第二,埋犬骨,这个有点儿阴毒,就是在自己家院门偏右的位置,埋一块狗的头骨,这个可以护院,谁要是对这家下咒的话,那狗的鬼魂就是去咬谁,这个还需要长期养,不养的话,这咒反过来就会咒自己家里人,一般把人逼急了,鱼死网破才用这个;第三,打小人,在阴日阴时,稻草扎一个草人,啥是阴日阴时,自己查,草人扎好不能见阳光,等到阳日阳时取出来,用柳皮掺牛毛编成的鞭子,打那草人,谁对你下咒,鞭子打在草人身上,那人就会疼,打几次就老实了。这个也可以打现实里给你穿小鞋、背后鼓捣你的人,不过,你命里得压得住,压不住弄不好就打到自己身上了,具体的这个就不写了,写出来对谁都不是啥好事儿,懂这些东西,不如不懂。

跑题了,我都忘记正文该写啥了。拿到铜牌以后,我悄悄离开了三清观,来到三清观外面的大路上,左右看看,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应该答应老蛇这件事,太棘手了,别说我一个刚刚从学校出来的学生,就是一个成年人,恐怕办起这件事儿来,也得把眉头皱成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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