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辰时,岢岚山雄关被破!事前,赵广在自己营帐中被刺杀,赵易拓假传军令,将全部守军带到庸旗关以北的山谷,造成岢岚山无人守卫,被蛮人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这第一道雄关!
赵易拓逃离路上,恰逢岢岚山上狼烟升起,惨遭兵士哗变,被碎尸万段!苏涧苏将军带人急援岢岚山,与蛮人军队交锋三次,俱都无功而返,未能夺回岢岚山。此时蛮人军威正盛,苏将军带兵撤回庸旗关据守,路上却遭遇刺杀,虽刺客被亲卫杀死,但苏将军身中七刀,此刻只怕已经……”
陆平津捏住毛笔的手不自觉用力,那根枣木笔杆咔啪一声,被他用力捏断。
殷元奇停下,看了看路平津阴沉的脸色,这才接着说道:“那些之前镇守岢岚山的兵士已经被收拢回来,大多数尽言那赵易拓的不是,但却有几个人说了些不一样的线索。”
“这些兵士本没有错,不必责罚太重。”殷元奇点点头,陆平津这才问道:“这些人还说了什么线索?”
殷元奇略一沉吟,说道:“他们说那赵易拓叛变之时,曾有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带着两位仆人出现在军中,而且最后那赵易拓其实是先死在这位公子手中,之后才被愤怒的兵士乱刀分尸。”
“一位公子?”路平津眉头紧锁,沉默一会,开口道:“这次赵广被杀,赵易拓带兵私自离开岢岚山之事十分蹊跷,其中疑点颇多,只怕跟这位公子脱不开关系!”
“已经派人去寻找这位公子了,只是到现在还没有找到。”
“这事布局精密,知情者都早已经被杀死,要找到这人谈何容易。”陆平津轻叹一口气,摆摆手说道:“暂且不管是何原因吧,先派袁德带人增援庸旗关,若被蛮人破了庸旗关,度过南冥河,便可直逼平州城,到时要据险一守可就难了。”
“属下这就去办!”
陆平津转身看向身后墙壁上那副北地布防图,他思索一阵,将手指重重按在一个地方,那赫然写着三个大字——鬼渎山!
……建康,皇宫。
“放肆!这陆平津居然敢拿北地边防安危要挟与我,实在是欺人太甚!”皇帝寝宫之中,魏承平勃然大怒。
就在刚才的早朝之上,兵部提交了奏折,言岢岚山雄关已被蛮人攻破,现在蛮人军队进入大梁,与梁军在庸旗关对峙。
这张奏折递上,朝堂之上瞬间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梁平静二十年,这二十年来风调雨顺,可以说大部分人早就忘记了北方还有一个强大的国度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撕破大梁北地防御入侵腹地。
此时噩耗传来,这些大臣们才想起二十年前那次被蛮人打至北原城的屈辱和恐惧。
于是朝堂之上,大臣们纷纷指责平津王的戍边不力,指责他渎职,要求皇帝查办。
魏承平正犹豫之际,兵部尚书开口言此次岢岚山雄关失守,乃是陆平津人马调配不当,将岢岚山所有将士调离关内,造成内部空虚,被蛮人趁虚而入。
闻言,魏承平朝堂之上,当即气的将题写圣旨的御笔摔在了地上。
见到天子震怒,下面那些大臣不敢再胡乱言语,个个噤若寒蝉。
魏承平回到自己寝宫,发了一通火,却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传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