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即把目光转向其他人:“你们的意见呢?”
周嘉林松开双臂,认真地说:“小谢的书画功底非常扎实。其实你根本不该去考什么燕京大学,直接来我们中央美术学院不是多好?”
杭子琪很乖觉。她笑着说:“恭喜老师收得佳徒。”
林晓生摸了摸鼻子,开着玩笑:“小谢很年轻啊!入门也比咱们都晚,以后就管你叫小师弟。看来这端茶送水之类的活儿,以后是有人干了。”
廖秋也笑着插进话来:“我就是想着以后有人替了我的位置,才把这小子介绍过来。”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苏老师,其实小谢的工笔很不错,比他刚才画出来的要好多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脸上纷纷露出惊喜。苏恒联更是扶正眼镜,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谢浩然,颇为意外地问:“真是这样?”
谢浩然想要自谦几句,却被廖秋在旁边直接戳破了表皮:“在苏老师面前,你就不要遮遮掩掩了。这里有纸有笔,赶紧的,把你拿手的《八十七神仙卷》画出来,给大家看看。”
加入防保局的人都要接受相关调查。发生在滇南的事情被廖秋记录在案。尤其是现在这种场合,谢浩然知道躲不过去,也就不再多说。他从笔架上选了一只狼毫,蘸着浓墨,在白净的纸上随手画起来。
这幅画考校的是白描功底,也是工笔国画最重要的基本功之一。因为层次渲染需要时间,一副工笔国画从开始到完成,至少需要一个多星期。临场发挥当然是挑自己拿手的上,廖秋算是从某种程度上帮了他一把。
周嘉林那双眼睛几乎看直了。长时间俯低身子颈椎很受罪,他干脆从旁边拉过一把椅子,将椅背倒过来,双手抱着坐在那里细细观看,不时发出赞叹声。
“小谢,你这手白描简直绝了。没有好几年的训练绝对画不出来。”
杭子琪看着纸面上接连出现的一个个白描人物,发出带有惊叹的问号:“小谢的画功很熟练啊!人物布局与结构都很紧凑。你这是把《八十七神仙卷》都背下来了吗?我怎么看你好像是一根线条都没有错呢?”
林晓生说话很朴实:“画得好……比我画得好多了。”
苏恒联在旁边看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谢浩然画完一条衣线的最后一笔,连忙伸手将他拦住,认真地问:“小谢,你是不是滇南人?”
廖秋在旁边微微地笑了。不等谢浩然回答,他直接代替着说了一句:“苏老师记性真好。没错,就是他。”
周嘉林等三人听得莫名其妙。苏恒联脸上全是意外的喜色:“怪不得!我上次听滇南文联的一个朋友说,省里书画大赛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当场画出了《八十七神仙卷》,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而且那个人就是你。”
谢浩然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原来苏老师知道这件事。”
苏恒联看了一眼廖秋,埋怨道:“小秋你怎么不早点儿把小谢介绍过来?像他这样的学生,再多我也收。”
廖秋笑嘻嘻地说:“老师您不是忙嘛……再说了,这小子以前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往书法绘画方面发展。他眼光高着呢!”
苏恒联听得连连点头:“可惜了,真的是可惜了。小谢这么好的天赋,这么扎实的功底,不来我们中央美术学院实在可惜。还好现在也不算晚。这人啊,总不可能文化艺术方方面面什么都好,五个手指头还有长短,总的有自己擅长的一面。小谢你离开燕大也好,美术学院这边我明天就去给你办手续。你暂时挂着研究员,如果想要转成正式学生,我估计院里那边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晓生认真地问:“老师,小谢之前过了您要求的“字”关,现在这“画”的一关,是不是也过了?”
苏恒联直接道:“当然过了。小谢,你以后出去,大可以对别人说:我是苏恒联那个老头的徒弟。”
人虽老,他其实也喜欢开玩笑。
杭子琪在旁边也笑道:“其实小谢你应该直接考中央美术学院,至于燕大……我倒是觉得那边不适合你。”
这话既是宽慰,也是劝导。
廖秋今天好像是要把谢浩然的全部老底都卖出去:“杭姐你不知道,这小子学习成绩不错,是真正的学霸。”
杭子琪一愣,下意识问:“小谢你去年高考考了多少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