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听完大奎的回答,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着他:“为了康哥的一句话,你真的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葫芦被判死吗?”
大奎做了个深呼吸,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张康是我大哥,我必须听他的话,这是道义,也是本分!”
“自从长征死了之后,首席的味道就变了,尤其是在经历过那次内乱开始,你们所有人都变了,可是我没有!”东哥伸手,很用力的戳着自己的胸口:“在我心里,咱们这些人,始终都没变过!今天过来之前,我想过康哥会派人拦我,但我绝对没想到他会派你来,更没想到,你会答应他!”
“康哥本来是想让老于过来的,可老于说,咱们曾经是兄弟,他作为一个外人,有些话没办法跟你说。”大奎手中攥着一支烟,始终没有点燃,烟蒂的烟纸,已经被他搓散了:“楚东,相信我,我也不想看着葫芦去死,但这是时局!葫芦被捕,已经是不可逆的事情了,我过来拦着你,的确是害了葫芦,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跟葫芦不一样,你身边还有一群兄弟呢,就算为了他们,我也希望你能学会审时度势。”
“我去你妈的审时度势!现在我兄弟都要死了,你他妈的却过来让我认清时局?啊?!”东哥眼圈泛红的吼完一句话之后,牙关紧咬的看向了大奎:“奎子,此时此刻,坐在我面前的这个冷血动物,真的还是你吗?!”
大奎坐在原位,被东哥骂的一声不吭。
东哥看见大奎的模样,伸手擦了一下眼角:“我一直认为,咱们的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但血还应该是热的,毕竟人生在世,有些感情,永远不会被利益吞噬,也有些感情,始终在心底,温暖着我们的回忆和余生,比如咱们在首席过的最后一个年,喝的那最后一顿团圆酒一样,那一幕,我都现在都没忘,因为我不能忘,我他妈也不敢忘!”
大奎听见这话,把脸侧到了一边。
“我跟余公子约的时间到了,我现在就推门下车,至于你,做你该做的吧!”东哥说完话,伸手推开了车门。
“呼!”
大奎坐在后座,被车外灌进来的冷风一吹,顿时做了个深呼吸,接着在怀里掏出了一把枪,看见大奎掏枪,我顿时一愣,再次伸手向卡簧刀摸了过去,但大奎并未理会我的动作,直接退下弹.夹,摆在了扶手箱上:“如果高金没有死在我面前,今天你不论如何,都不可能走进这个门。”
看见大奎的动作,我一点没有庆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谢谢!”东哥站在车下,对大奎重重的点了下头。
“张康是我大哥,可三葫芦也是我的兄弟。”大奎颓然的摆了下手,有气无力地靠在了座椅上,摆了摆手:“走吧!走吧!康哥那边,我去解释!”
东哥看着大奎:“你可以把事情推给我!”
“我既然过来了,你既然进去了,那么这件事,就是我的失职。”大奎摇了摇头,再次叹了口气:“三葫芦这个傻逼,他就不该去内蒙。”
“在内蒙的时候,我接到过葫芦哥的一个电话,他当时跟我说,等内蒙的事一办完,他就准备离开安壤,再也不回来了。”我在一边,咬着嘴唇开口:“他本来是有机会离开的,之所以被捕,是为了救我。”
大奎听完我的话,嘴角抽动了两下:“他是不是还说,自己太累了。”
“你怎么知道?”听完大奎的话,我眼神意外的反问道。
“楚东……有些事,我们可能真的做错了!”大奎听完我的回答,在眼眶中打转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随后都没等我们回话,直接推开车门,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了街边的人群中。
“东哥,奎哥这是怎么了?”看着大奎跌撞离开的背影,我有些迷茫。
“没事,走吧!”东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搓了搓脸,调整了一下情绪之后,迈步向茶楼走去。
……
东哥带着我进了茶楼之后,也没用服务员带路,直接上到二楼,去了一个很不起眼的包间内,我们来的这种小茶楼,说白了就是一个挂着茶楼招牌的棋牌室,等我们一进包房的时候,房间内已经有两个人等在了那里,其中一个人正襟危坐,而另外一个则是坐在麻将机旁边,像个小孩子一般,正在用麻将堆积木,这两个人的年纪都很大了,看起来得有四十岁,正襟危坐那个人穿着一个正装,看起来很威严的样子,而那个摆麻将的人,则身形随意的穿着一身运动装,而且秃顶的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