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并未因此惩戒他,却命他去投靠李菡瑶,可见对李菡瑶爱慕之深、娶李菡瑶决心之坚。由此看来,他投靠李菡瑶等于投靠未来主母,是为大局,并不失了气节。他隐隐觉得,这次若再误事,将遗恨终身。
想罢忙道:“属下明白了。”
王壑见劝降了颜贶,欣慰道:“将军明白就好。”
颜贶心里还有一丝疑虑,因问道:“李姑娘能信任属下么?李姑娘心思缜密,就算接纳属下,也未必会把南疆水军交给属下统领,属下可是败军之将。”
王壑高深莫测道:“无妨,将军只管去。”
颜贶把心一横,躬身拜道:“属下去了。”
王壑挥手道:“去吧。”
颜贶又拜朱雀王,道:“王爷,属下告退。”
朱雀王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颜贶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抱拳一揖,然后转身、出舱,气昂昂的架势,仿佛不是去投降,而是出征。
他走后,舱房内沉寂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朱雀王也不说话,只盯着王壑,神情揶揄。
王壑竟能猜到王爷的意思,仿佛在问:“你怎不让本王也去投降呢?你要做上门女婿,咱们干脆都投降才好。李卓航父女肯定高兴,一准应允亲事。”
王壑不由嘀咕:“王爷一句话没说,我干嘛想这么多?”他知道朱雀王并非反对此事,否则就开口阻止了;既未阻止,又摆出这副神情,不过是取笑他。
他不想就此事说笑,咳嗽一声,看向赵朝宗。
赵朝宗忙道:“哥哥有何吩咐?”
十分的机灵。
王壑问:“刚才那番话,你对段存睿也是这么说的?”
赵朝宗道:“横竖差不多。”
王壑轻笑一声,道:“不止对段存睿说了吧?”恐怕在众多江南官员面前宣扬了不止一遍。
赵朝宗赔笑道:“凡有人来问弟弟,弟弟都告诫了他们,叫他们好好做官,别管男皇帝女皇帝。皇帝受命于天,没那个命数,再折腾都没用。他们都听进去了。”
他这话说的狡猾,分明指王壑乃命定的天子,李菡瑶没那个命数,听的人却抓不住把柄。
王壑既未称赞他,也未责备他,只警告道:“你别精明过了头。须知山外有山,人上有人。”
赵朝宗神情一肃,道:“弟弟谨记哥哥教诲。”
王壑见他如此郑重,好奇道:“如此乖顺,想是吃过亏?”
赵朝宗赔笑道:“也不是,就是觉得哥哥说的好有道理。”
王壑才不信他呢,然他不说,也不便追问。
朱雀王听了他们对话,已然明白:王壑早已布局江南,现正和李菡瑶博弈、争天下。不同于皇城兵变和北疆战役,王壑在江南的布局扑朔迷离,叫人看不透。王爷心中疑虑重重,但因为皇城兵变和北疆战役的完美,他决定无条件信任王壑,全力支持和配合王壑。